嫣昭昭特意着人抬着仪仗回到凤仪宫,为的便是让满宫上下的人都知晓她是光明正大地回来,她依旧是中宫皇后,免得以后会传出什么有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来。碧落得到消息后,早早地就在凤仪宫门外的宫道等着。一见嫣昭昭真的安然无恙归来时,她只觉眼眶一热,忙上前去扶着自家娘娘下了仪仗。“娘娘,您受苦了。”她触上嫣昭昭比先前还要纤细的手臂时,心中微涩。嫣昭昭并无言语,只抬手拍了拍碧落的手背以示安慰,旋即主仆二人便一同入了这凤仪宫。嫣昭昭坐在殿中主位上,她不着痕迹地朝碧落使了记眼色,碧落瞬然间会意,便屏退了殿内服侍的宫女们,而后碧落左右看了两眼,见无人在附近这才掩上了殿门。“娘娘,您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奴婢了!”她伏在嫣昭昭膝头,双手给她捏着腿,眸中的心疼更是藏不住。“别担心了,本宫安然无恙,只怕是这宫里该有人要不高兴了吧。”嫣昭昭将那日在林子中遇刺之事说予碧落听,闻见林子中有猛虎出没时,身子还颤了一瞬,显然亦是被这险象环生的瞬间给吓得不轻。“此人心思真是恶毒至极,竟用如此环环相扣的计谋势要害得娘娘命丧黄泉,所幸那日摄”碧落似想起什么,提起谢辞衍时嗓音不由得更轻了些,“幸得摄政王所救,否则娘娘”“好了,我既已回来了,便不会再让那些人害了我去。”她忽而想起皇帝与嫣栀媃那亲近得似旁若无人的模样,心中起了疑,“本宫失踪后,宫里发生了什么事?”碧落几乎没有思考,便将嫣昭昭那日失踪以后的事一一娓娓道出。那日狩猎完毕后,皇帝与嫣栀媃最先回到出发地,皇帝将猎来的羊命人烤上,欲与臣同乐。可朝臣贵女皆陆陆续续回来,唯独不见皇后与摄政王,逐渐那些个朝臣便坐不住,担心皇后与摄政王遇险,请皇上派禁军去寻。可皇帝却丝毫不慌,还让朝臣们稍安勿躁,静候便是。可日近黄昏,依旧不见皇后与摄政王的身影,朝臣们再也坐不住了。甚至还隐隐传出了皇后与摄政王早有私情,借狩猎私奔的荒唐之语。皇帝这才派出禁军进林子去寻,却不见二人踪影,却发现了曾有猛虎出现过的痕迹。禁军前去回禀皇帝,他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忧虑,反倒听见有猛虎在附近出没,便迅速命人准备回宫,以免猛虎出没伤了人。从始至终,未问及一句皇后与摄政王,甚至对他们生死如何,根本不在乎。回宫之后,皇帝时常不上朝,似是没了摄政王在侧进言管束,便肆意随性起来。大肆征纳收税,欲在宫外修建一座行宫。一众大臣们进言阻止,可皇帝却如何也不肯听,还下令杖杀了好几位学士,一时间搞得朝臣们人人自危,可行宫此举却是万万不得执行。见朝臣百般阻挠,皇帝索性就不上朝了,日日宿在那关雎宫白日宣y。朝臣们知晓皇帝这是在向他们施压,只要他们一日不答应修建行宫,皇帝便一日不上朝,届时,受苦受难的依旧是可怜的百姓。此时,一众朝臣皆无比希望摄政王能尽快回来,皆认为唯有他,才能阻止皇帝的荒唐之举。却万万未料想到,皇帝却在此时下令说不能缺了治理后宫之人,若皇后一月之内再无音讯,便为其报丧葬入妃陵。皇帝话里虽说等一月,可明里暗里却已然在筹备立新后事宜,就连内务府都在开始赶制皇后吉服,只等时候一到,便下旨立嫣栀媃为后。
如今,嫣昭昭回宫可谓是彻底打断了皇帝立新后的计划,日后她在宫中的处境只怕会是更难。“你方才说,皇帝常常宿在关雎宫?”提及此事,碧落脸色更是难看,“不只是常常,皇帝是日日皆宿在关雎宫,而今只独宠淳嫔一人。”她十分看不过眼嫣栀媃那装作柔弱的言行,不由嘟囔了句,“也不晓得她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皇上如此性情大变。”碧落的话让嫣昭昭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说的没错,究竟是什么让一向风流荒y的皇帝性子大变。皇帝的荒y并不是登基后被美色迷了眼所养成,而是身为皇子时便已是如此,只是那时先帝尚在,他不敢做得过于明显,惹得先帝不喜罢了。要嫣昭昭相信,如此风流如命之人会为了一个女子歇下其他异心,无疑是天方夜谭。思及她失踪以后,皇帝属意嫣栀媃为新后,她更是对嫣栀媃起了几分疑心。从动机上来说,她死后能从中获得巨大利益的唯有嫣栀媃一人,可那日,她分明是跟随皇帝一块策马去了男眷的林子中,又岂会有时间布下那一切环环相扣之事?她总觉得,这其中定缺少了些什么极为重要的事,可她如今却没有任何头绪。而如今,太后对她的疑心尚未完全消散,要完全消去太后的疑心获取她的信任,并非一朝一夕可成。嫣昭昭好似能感觉到谢辞衍的那种孤立无援之感,他一直以来,便是这么一步步艰难地走到至今么?她心头有些泛涩,脑海中不禁又想起了那身穿玄衣的男人。他们也有将近一月未见了。自那日在客栈分别,谢辞衍与她便兵分两路。她与霍随一路乘着马车回宫,而他却要先行拜访了一位老友后,才会启程回宫。而今,霍随也被皇帝留在了宫中,美其名曰与许久未见的好友叙旧,可谁都知晓,皇帝与霍随早已没了年少时的那点真挚情谊,如今有的不过是君臣之间的试探与防备,再无一点真心可言。碧落知晓自家娘娘是被摄政王所救,可却并未一同回宫来,不禁好奇,“娘娘,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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