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修士收了鬼的去处。
圣衍宗圣极峰,肉眼可见的灵气浓郁到化雾,环悬山缭绕。
仙峰上一柄柄寒凌的宝剑被人踏脚御行,往来明眼见地素袍蓝带、素袍净白的弟子居多,皆是星目浩然。
而在众多弟子中,有的人便是不御剑亦能凌虚踏空,这样的人,整个宗门上下能做到的不出双手之数,无非便是仙宗长老或掌门。可虚影闪过之际,眼尖的弟子认出所叫的尊呼,却是:
“师兄!”
“柳师兄。”
但那道虚影并未因声停留,快入主峰后,接连又去了其他几峰。
系挂腰间,如同佩饰的乾坤袋内鬼影愈渐明透,阴影不明。它在里边儿角角屈成一团,这乾坤袋内有正阳罡风,只要待着,便会不停对它进行练化,割损。不过几时几刻,已是残了胳膊断了腿,叫声希微。
它倒记得些东西,不过也只记得近些年,只省得自个儿做鬼做了很长时日,如今约莫是要尽头。受着法器罡风的消化,感知弥留,它竟是隐隐得兴……
然,它得兴的还是早了。
突然一通重力摔捻,它被从罡风中甩出,依稀可见周身是间简朴的屋子,可没等细看,晃眼的功夫,它便又被困入一只珠球,然后被灵力包裹浮抬。
鬼才瞧清楚了捉它的这个修士,尽管已是到了这般地步,它却还不忘惊叹修士这层皮子真是俊得很,只是目光实在不能称善。
一人一珠对持,它由漫视转作瞪眼,一人一鬼均无言。不过也亦有它残无可言的由头。
如此过了约莫是半柱香的时间,修士的眼神渐归常色,变回一种令人,不,令鬼感到十分不愉的淡漠表情。
装模作样!它便是这般想。随后便被修士掷入一只刻青羊图腾的大鼎之中。这青羊尊与乾坤袋消化的罡风不同,它入内受便受到一股青透的灵力滋养,舒服得它昏昏欲眠,终也睁不开眼,闭眼前猜测这大抵是个养魂聚魄的宝物。
而修士做此之后自寻一处打坐,再没旁的事。
数月过。
被罡风炼化的团灵重新塑了魂体,重新长了魂手脚,期间那修士便在青鼎前打坐。
于修炼之人来说,恐怕最不惧寂寞。倒是鬼魂在修养之际,浑游在青鼎之中,频频观看青鼎前的修士。
捉它又养它,这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现下它的鬼身比之被捉前,还要更强固些,识海清明,它能思会想的便多了不少。
既暂不能化归天地,那它不若出逃,不然,它总瞧着这冷面修士,说不清道不明地,越瞧越叫它觉着心梗慌躁。
它便守着机会,趁着某一日修士出门,冲鼎而起,夺门便要离。但未能飞出多远,便被虚影收拿,轻易扔回那间起居打坐的屋子中。
“嘶”叫一声,都作鬼了还要被灵力燎灼,它原就鬼单势薄,识海猛然被震刺,此刻竟如同钻心噬肺之剧痛无比。小鬼痛得不行,当即便对着那一身赤带玄袍下跪,低伏求饶,叫呼着“仙长饶命!”
“仙长,仙长饶命!”“仙长饶命!!”鬼魂的身驱被灼刺得不住地颤抖,那修士的声音却清冷摄威:“你唤我什么。”
“仙长!仙士!神仙饶命……”
修士俯视着那道骄矜的鬼身低伏的姿态皱眉,纵然是看不上它原先张狂无知的德行,却也不喜如今这低作尘泥的模样。
浑不像是一人。
“鄢亓玉。”
“仙长!仙长!!仙长饶命仙长……”那魂魄哆哆嗦嗦的只晓得低头求饶,全然好似听不见不知旁的声音。这令修士觉着几分烦躁,尤其是那只鬼跪得身影清薄,魂化的素裳显得更为清透,清透到能隐约印出胸前的两粒殷红模子。
青年修士在这一刹间回想起百年前的大浮图秘境,衣裳乱敞的腻玉胸膛中,一对小茱萸胀硬如石子,乳儿尖尖,随着身体的主人摇曳晃动……
修士的神色很快趋降至冷至漠,他亦想起在亓国陈府,遇眼前这鬼也是这么一身,皇商名门,竟然也觊觎求情。
“仙……长!”它突然被修士拎高直视,修士的目光冷而摄人,逼得它霎时嘁声,这会儿连求饶都不敢张嘴。
而修士端详鬼魄那双惯常爱作妖的桃花眸,发现那眼中的惶恐与困惑居然不似作伪。因着鄢亓玉其人,诡辩多端,却从不肯在人前面露半分怯意,更何况这轻易跪伏之举。
这究竟是怎地一回事?
它为何又一副全然忘了个干净的作态。
修士将鬼魂松开,灵力温和稍许。鄢亓玉才下心中一喜,再低头时,颈上赫然多了一只锁魂环,桎梏脖颈,虽然没有一头系绳,却也极像条被人拴住的畜狗。
它当时便咬牙切齿,欲要发作。可鬼嘴张合,到底又强行闭了,打不过打不过打不过打不过……
打不过!它惯是怕受罪受疼,况且面前这修士,别说是打,他动一下它更难。暂且不与相争,只是心中念咒:衍宗的狗修士死贼,别有机会落入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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