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未弄明白这狗修士的目的之前,鄢亓玉修炼的速度不敢过快,它生怕修炼得快了被人当作点心受用,以至,它对灵气的吸纳得散漫至极,自血潭出来后便四处游荡。
但这游荡亦是有收放的,除了一干屋院,再想挪出半尺便要被禁制灼魂,那狗修士下的结禁毫不留情,鄢亓玉哪儿敢再触碰霉头,自讨苦头吃。
于是这地儿院子是几进几出,墙顶用的是茅草是泥?竹亭中有把木椅,药圃里又新生了几根,潭里有几条鱼它都一一数清。
可这地儿实在简陋,又无趣至极,鬼修趴在药圃里,身体碾死了一块草皮,顺手又将药圃中一棵结了通红果实的奇株连根拔起,摘下那果实,犹豫片刻丢进嘴里。
牛嚼牡丹过食,内里没爽快多时便又将奇株栽回去,掐没奇株因着育果长出来的茎,瞧着是天衣无缝了,它才安心。
柳苍术终于打坐完毕,踏出寝居后望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昔日熠熠生辉的药园花圃,如今暗淡衰败无比,那些外界难求的灵草灵花被蹂躏,他耗费心思结养来炼丹参果,全然无处可寻……
那只鬼还在里边悠闲打滚?
柳苍术是有一瞬恼怒的,不过那也只是一瞬被鬼修暴殄天物的废损,修炼至今已然少有外物能够触动心绪。但他看着鄢亓玉仍旧是有几分惑奇,魂魄不全忘却前事,确乎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子?
他与这只鬼从前处之的时候不算多,但大多时间里,这顽人不是在修炼便是抢夺机缘,修道恒心连身体亦可尽易求天道,怎地现在贪生怕死荒废至极?
不像修士,蜉蝣凡人。
“师兄?”那只鬼发觉了他,鬼脸上有些许皮笑肉不笑的殷许。
鄢亓玉一脚踏紧土堆,挪至柳苍术跟前。
“师兄,你要出去?”柳苍术这人和这屋院都无趣得紧,他看修士这行头……好罢,玉带飘紫,一身皎白,与以往所见无异。但鄢亓玉莫名有种感应,这狗修士恐怕要走。
自交合重筑躯体后,纵然对柳苍术是惧怕压迫觉多,可那之后确实亦系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应,倒未必是猜心,竟很难言喻。
柳苍术点头,鄢亓玉立时要言,却被截停。
“不修功法,亦无甚长进。”
“待我归来时你再不破筑基,便自行滚到青尊中。”修士睨了它一眼,挑眉,墨深的眸子如利剑般穿透,钉死某只鬼修胡乱的心思。鄢亓玉被睨得讪讪,神色变了又扭,然后退远开,侧目问道:“筑基做甚师兄?”
柳苍术看它那神容便知这鬼对修炼之事并非懵懂,修行者一但入道聚灵便是本能,之前在寒潭中,以为他觉察不出么?柳苍术懒得与它攀扯,这鬼从前就初展无赖,今儿没得记忆了,更是虚以委蛇起来。
又一记冷视,柳苍术不答则个,离开结禁。
鄢亓玉目送结禁的口子划开,还未窥见外边儿一角,那结禁又随着柳苍术的消失复往如初。心中烧得噼里啪啦,鬼修捏起一团灵气往结禁砸,结果却毫无作用。
修你爷爷个头!爷偏不干了!
它骂着修士畜鸣人头,遂又挤进药圃中,顺口又一句“狗日的修士”,它偏躺着不修,又能如何?
时移日易,做了鬼之后它便对时日模糊,只知道那修士去久了未曾回来,鄢亓玉便更加肆意放松。药圃中的朱红果实结了两轮,它每回见着长得差不多便都摘服用,而每次服用后体热良久。
星河斗。
柳苍术归来之际鬼修正趴在大块青石上纳凉,他一走近便知鄢亓玉没将他的话放在耳里,这鬼修仍旧筑基修为都没有。
月华倾落。
那只鬼衣裳不整的趴在青石上蹭动,修士掰过鬼修的脸,养的玉白而又有血色的一张,眉英而唇秀,此时竟迎月绯红。
他将鄢亓玉的身体掀平,这般惊扰那鬼修居然没有丝毫反应。柳苍术用真灵替它抚察一遍,发觉这鬼体内一团灵力暴涨,却看药圃,一眼望尽,连朵花儿都不剩……
“……”
“唔。”它突然哼出声,似入睡得极舒坦极熟,夜色静谧中,修士已然被这混不吝的模样气怒,在鬼修的突叫声后,修士毫无征兆的引出条金色缚仙绳捆住其身。
鄢亓玉被合手而绑,缚仙绳的两头各捆提一条大腿,以至胯间被迫作张露淫态。它很快因着被捆束通体不畅欲挣扭,但这绳结原先连柳苍术都要使上几成灵力破除,更别提它这才成型的小小鬼修,此时被困得一动难动。
捆完鬼后修士面无表情的立在青石面前,虚望着鄢亓玉的脸。要说他对这鬼有什么情谊,柳苍术既不知也不认。
不过自打从浮图秘境出来后,他算是彻底记住这个人,并且比之旁人物件更多注意几分,但也只是如此了。
至于他为何圈禁这鬼在身旁……今之种种,不过都是鄢亓玉恶果自吞。思及平白无故地重伤与崩落整整一境,柳苍术对这只鬼如何也揉抚不起来,他本便不是那般和顺有度的人。
鬼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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