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大家都知道。法庭上对詹姆斯的审判,很快就会在自由阵线党人的包装下,在媒体舆论上变成对你‘假公济私’、‘政治迫害’行为的审判。”
“我们治安署和法院、军队一样,不能效力于某个党。到时候,议长和你的关系就会变成别有用心之人的工具,他们可以用更‘民主’的方法把你的职业生涯毁掉。”布朗署长站起身,踱步到严青旁边,“所以你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个案子,下班前给我答复吧。”
严青也站起身,语气平静,似是早有准备,“抱歉让您担心了。但我对雇凶杀人案受害者的孩子亲口承诺过会为他的父母讨回公道,如果他的父母还在,下个月就可以参加他的小学毕业礼了。”
署长没有马上接话,静静地看着她,办公室里秒针移动的声音很清晰。
三十秒后,署长的一声轻笑打破了沉默。
“哈,我该料到你的回复。好吧,看来必须要这样做了。”他掏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
严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联系了马克主编,明天《洞察》的头版头条已经有了。之后我们就可以‘被迫’把这个案子交到法院。到时候亚当·汉森大概也无力回天,而且不会牵扯你。说得上是个万全之策。”
严青愣了一下,随即后退一步向署长鞠躬,沉声道“谢谢您!”
“这没什么,和媒体通气也不是只你这个案子的特例。之前有需要他们帮忙的案子就给他们透点风声。互惠互利嘛,他们有了大新闻,我们破案更便利,偶尔还能收点小礼物。”署长指了指办公室外,“署里新的饮料机就是马克送的。”
“马克很可靠,我跟他父亲是高中同学;而且我们之间关于案件的交流是私人形式的,所以很隐蔽。”
署长又交代了几句就放她走了。这时候治安署里已经进入了忙碌的状态,不过还是有几人投来或好奇或担忧的目光,严青没说什么,只是和好友兼重案行动副队长的丘原尚短暂地交换了眼神,就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她面色如常,丘原尚还是隐隐有些担心。现在整个治安署,他和严青共事时间最长、私人关系也最好,自然知道她的脾气秉性。
两人都毕业于国立安防大学-一个全星际顶尖大学,只有国内安全和国防安全两个系。不过虽然同是国内安全系的,他们在大学期间的交集却不多。那时候严青不仅各科表现优异,还在全校近战比赛中取得了第二名,创造了他们系的历史最好成绩。丘原尚曾一度以为这样的光鲜背后免不了有严青的议长养父的影子,毕竟这在当时已是公开的秘密了;不过成为同事后,目睹严青在追捕穷凶极恶的犯人时总是冲在前面,也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家庭,他渐渐发现自己错了,两人关系不知不觉变近,目前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了。
严青刚浏览完下一个要处理的案子的资料,就听到敲门声。
“请进。”看到是丘原尚,补了句,“有什么事?”说着揉了揉眼睛。
丘原尚顶着可疑的笑脸,非常自然地坐在了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抬眼看了下挂钟,还有半小时午休。
“嘿嘿,是公事、公事。”
“哦?”
丘原尚搓搓手,问道:“詹姆斯·汉森的案子还好吧?我猜署长把你叫到办公室谈这么久,肯定是因为那个。”
“署长说他会处理。”
丘原尚明白了,大概是某种不寻常的处理方式,严青不想让他牵扯太多。也就不再多问。
“哈哈,没事就好。”他伸了个懒腰。低头发现严青的水杯空了,那个杯子还是入职时统一发的,纯黑的马克杯上印着金色的警徽。
“给你接杯苏打水吧,正好我要续杯可乐,新饮料机很好用呢。”
听到“饮料机”,严青心中又暗自一笑。她察觉到好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谢谢,不过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我?”说罢,托着腮冲他笑了笑。
丘原尚挑了挑眉表示吃惊。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
“既然你诚心发问,就告诉你-我跟杜衡要结婚了!三个月后。”
严青坐直了身子,笑道:“恭喜恭喜。”两人交往了三年多,甜蜜而稳定,所以她不感到意外。
杜家是做百货起家的,近几十年转向投资智能科技,资产额从没跌出国内前十。不过杜衡无意于家族事业,而是在着名私立大学-罗素大学做起了文学教授。除了已经退休、旅居其他星球的父母外,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杜氏企业高层,很爱护这个小弟弟,但对杜衡的生活也不多干涉;否则严青还真担心丘原尚这种阳光大男孩不能应付豪门的明争暗斗。
不过现在想到杜衡,严青脑海中浮现的形象既不是豪门贵公子,也不是文质彬彬的年轻教授,而是一个大醋坛。一次杜衡来接丘原尚下班,撞见他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警官聊得火热,不仅一反往日的优雅做派,直接当场把人拉走,而且隔天在严青下班后拉着她问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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