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猢狲散,粮尽鸟兽飞。何况乱世,生死都不知着落,当然活一日逍遥一日,只图自己痛快就好,管什么大仁大义忠心不二,谁生来也不是谁的狗,没道理要为别人豁出自己的命。”
新宅里,几个趁乱私吞颜氏店铺的掌柜被薛娘子的打手捆了扔在中堂,挤在一起畏畏缩缩,刀都悬在脑袋上了,却仍旧嘴硬说不认得颜氏还有个小姐,纵有,一个年青女儿家如何管得了这诸多铺面?一边发邪论,一边还要煽动周围人一起自立门户。
办事归来的薛娘子听到他们的混账话,抬手往他们脸上各赏一个大耳刮子,“没良心的畜牲,老太君待你们不薄,一见她老人家仙逝,就来欺负她生前最疼爱的孙女儿,心黑不心黑?” 她走向座上的颜倾辞,将搜罗来的几张店契递给了她,也算物归原主。
颜倾辞将店契迭好收起来,薛娘子问她要如何处置这些叛主之徒,怕她年纪小,不懂其中利害关系,正要为她剖析一二提出几个法子让她选,没料才个儿还哭啼啼的小姑娘,一听这话就细致迭好了手帕放进袖子里,端正坐好,手指敲打着茶案,有模有样道:“那就吊在市井交汇之处,给饭给水,曝晒三日。”
薛娘子听了细细一盘算,傻住。她没想到这颜氏小主人如此有手段,这一招竟比她想的那几条法子还要好,既不伤人性命,又不会过分轻饶了他们。不忠不义是商帮大忌,如此一来便没人敢雇他们做事,若他们自己开店,百姓也最厌恶奸恶之商,吊了三日示众,都城中怕是无人不晓他们的嘴脸,这皇城混不下去,她再替颜家知会各地商户莫用此等叛徒,他们的为商之路想来也就断送了。
尽管薛娘子从商多年行事老道,也难免不会被颜倾辞的手段惊到。然而她却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惩罚不义之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环——是她要借此敲山震虎,顺便昭告皇宫里的那位,她颜倾辞,回来了。
……
“好大的阵仗。”听闻今日市井里发生的热闹事儿,墨台揽月撑着脑袋,一只手百无聊赖地翻着案上那些千篇一律不痛不痒的奏章。
不外乎是一些嘘寒问暖、谄媚讨好之词,怎么,是觉得她处理不了错综复杂的案子?这满篇的逢迎她那昏君老子可能会喜欢,却忽悠不了一个高瞻远瞩野心勃勃的狂饕。
登基伊始,正是她急于站稳脚跟彰显帝威的阶段,素和刍严因拥帝有功而受封护国公,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墨台揽月岂料这老东西还不知足,竟光明正大地拉拢文武百官,国事机密也悉数送去了国公府,半点不让她沾手,大有架空她的意思。
接过宫女递来的折子,“颜倾辞,字令鸢,颜氏独女,楚陵侯顾裴元三女……顾裴元死后,任煦太后赐旨颜倾辞袭其爵位……”
“原来是母后的棋子,怪不得如此狂妄。”墨台揽月笑着,双眸闪烁着算计的精光,“既是自己人,我用用又何妨?”
……
储仁宫,姝太妃寝殿。
先帝已逝,顾府又遭灭门之祸,半生都在充当棋子的顾裴灵如今彻底成了无根的草漂浮的木,无依无靠无奔头,余生皆是一眼就望到底的死寂。
她原以为新帝登基后,自己会被赐毒酒白绫,随先帝而去。不料女帝宽宏,不但废除了殉葬之旧习,还准后妃继续住在原处。宫中时不时会找些伶人搭台唱戏,后妃们闲来无事也会互相串门聊天,不用挖空心思争宠后,她们的相处格外和睦,久而久之,便越多人将老皇帝抛在脑后,更有甚者还觉得他死得好,他若不死,她们还不会有这样清闲自在的日子。
“今晚的这出折子戏,当真是骇人得很,你可知出处?”顾裴灵问贴身宫女道。
燕玉边按摩她的太阳穴边解释:“是本戏《沧神记》中的一出戏段,名《天星沉》。”
“天星沉……神女恋凡竟是恋上一女子,坠落人间后,满天星空黯然了大半,实乃祸端。”
“天界虽失去了星辰神女,但仍有其余的可代替她,人间得此光辉照耀,才能得以结束漫长黑夜,受益无穷。”
“女人和女人……怪哉……”
寂寞生妄念,顾裴灵越想越觉得怪异,越觉得怪异,便越是想入非非,燕玉的手此刻抚下来,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脖颈,摸得顾裴灵心猿意马不知所措。
“却未尝不可一试……”燕玉低头附在她耳边说。
噗通噗通,心跳加速血液倒流,顾裴灵脑子一昏,竟就同意了她的手伸进宫袍里造次。
燕玉自先帝在时就跟着自己,真要和女人越矩,她是首选。
软绵绵倒在榻上,年过三十的顾裴灵风韵不减,一双藕臂缠过来,主动搂着燕玉的脖子,任她在自己身上进出耕耘。
“娘娘的里面,好软好热。”
“不要说这种话……嗯……”
“底下的小嘴儿真有趣,在吸奴婢呢。”
“不,不要……啊……”
烛影摇晃,被翻红浪。
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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