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啊？”
&esp;&esp;余晖被他没头没尾的话弄糊涂，“什么坏人？”
&esp;&esp;他捏住落霜搭在胸口的手，捏他的手心。
&esp;&esp;落霜沉默良久，露出一个情绪复杂的笑：“该下地狱的坏人吧。”
&esp;&esp;他终有一天会去往属于他的深渊，可他拽了余晖一把。
&esp;&esp;自以为是冷漠，实则是个胆小鬼。
&esp;&esp;他怕冷、怕孤单。
&esp;&esp;从父亲再也回不来的那一天起，他就怕。
&esp;&esp;这样混账的日子，这样该死的生活，他过了二十几年了，实在过怕了。
&esp;&esp;“对不起，余晖。”
&esp;&esp;这是他第一次叫余晖的名字，余晖一愣，下意识扑到他胸口，紧紧抱住他。
&esp;&esp;“再叫一次。”
&esp;&esp;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你想说什么，我只想听到你深切地唤我的名字。
&esp;&esp;“余晖。”
&esp;&esp;落霜的声音很小，小到虫儿都惊不走。
&esp;&esp;余晖抱得很紧，他笑着，眼泪落在他的胸口，他大笑着问落霜：“是不是、担心你出事之后，会伤害到我？”
&esp;&esp;“是。”
&esp;&esp;落霜不擅长撒谎，更不擅长伪装，他第一眼就看中了余晖，他被他眼里相似的痛苦深深地吸引。
&esp;&esp;他演不了冷漠，害怕孤身一人、孑然一身。
&esp;&esp;“所以你总是不让我靠近你？”
&esp;&esp;“是。”
&esp;&esp;余晖捂着眼睛，眼泪止不住地从手心里流下，“不是因为讨厌我？”
&esp;&esp;“不是。”
&esp;&esp;他想起落霜那些矛盾的行为，明明爱吃糖，却拒绝他的好意；一边冷漠地抗拒，又莫名想要做好一个丈夫的职责。
&esp;&esp;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原来还有另一个人也如此艰难地熬着。
&esp;&esp;余晖将整张脸埋在落霜的衣服里，所有的眼泪和情绪都丢进他的胸膛。
&esp;&esp;落霜叹息一声，“余晖，对不起。”
&esp;&esp;“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高兴呢。”
&esp;&esp;余晖撑起身，一拳砸在落霜的肩头，“有个人跟我说，在这个时代，不论你做了什么，都不要责备自己。”
&esp;&esp;错的不是他们。
&esp;&esp;一阵风过，翠绿的草儿随着飘摇，落霜按住余晖的后脑勺，“好。”
&esp;&esp;余晖反手抱住他，“你是不是很担心，我们像你的父母那样。”
&esp;&esp;“嗯”
&esp;&esp;也正是如此，落霜没有选择和女性结婚，他不想有孩子。
&esp;&esp;落家并不止他这一脉，其他人会努力传下适合驾驶战甲的基因的。
&esp;&esp;他不想。
&esp;&esp;“那你一定、要努力活着。”
&esp;&esp;余晖抱着他的肩膀，低声祈祷。
&esp;&esp;祈祷什么？
&esp;&esp;他要祈祷的太多了。
&esp;&esp;他始终不明白他对落霜到底是什么情感。
&esp;&esp;但听到他呼唤他的名字时，他只想一辈子都听下去。
&esp;&esp;不要夫人、不要先生、不要任何身份称呼，他只想听到落霜叫他余晖，如果落霜死了，就听不到了。
&esp;&esp;他不想落霜死去，从始至终就不想，甚至恐惧。
&esp;&esp;如果爱一个人，是不想他死掉，那他应该是爱落霜了。
&esp;&esp;“落霜。”
&esp;&esp;“嗯?”
&esp;&esp;“没什么，就想叫你。”
&esp;&esp;他们在阳光下拥抱彼此，享受从彼此的罪孽里偷来的欢愉。
&esp;&esp;军部体检的日子很快来临，落霜早早赶去医院，余晖则是被绒英喊走了。
&esp;&esp;“你怎么找来了？”
&esp;&esp;初?楓见确实被绒英吓了一跳，但了解之后，只对这个孩子感到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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