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滚吧你!”
&esp;&esp;沈观又骂了一句,把褪到掌心的手套又撸了上来,继续这一场已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的手术。
&esp;&esp;姜惩的意识不算清醒,只能勉强眨眨眼,动动嘴,可就是这样也没个消停。
&esp;&esp;“有盆吗……”
&esp;&esp;护士:“……”
&esp;&esp;“桶也行。”
&esp;&esp;“没……铁盘行吗?”
&esp;&esp;姜惩眨眼做出了回答。
&esp;&esp;护士已经分不清这是医学奇迹还是回光返照的诈尸,赶紧小跑着端了托盘送到病人身边,姜惩一歪头,“呕……”了一声,直接把堵在胸口的血吐了出来。
&esp;&esp;“医生,我还能活吗……”
&esp;&esp;沈观夹紧了止血钳:“看你这样应该还能活蹦两天……你干什么呢,赶紧把针打上!”
&esp;&esp;“那我要是死了,会有人为我伤心吗?”
&esp;&esp;“外面的不清楚,至少这屋里的都会象征性地难过一下——为了自己职业生涯为数不多的败笔,不过也就十分钟吧,等你出了这个门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esp;&esp;麻醉师后补的一针起了效果,姜惩的眼皮越发沉重,盯着刺眼的手术灯,不知什么时候再次昏睡过去。
&esp;&esp;手术室外,周密已经哭了好几回,离老远看见芸姨慌慌张张地抱着芃芃来了,赶紧迎上前去,拉着女孩的手,泣不成声地道歉。
&esp;&esp;“对不起,是叔叔没照顾好你哥,他……护士,这么大的孩子能签字吗?”
&esp;&esp;“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承担责任啊,他要是情况特殊的话,就让他领导来签一下也行……可惜了,还这么年轻。”外面的护士惋惜了一句,才发现自己多了嘴,气氛明显不太对,逃也似地跑了。
&esp;&esp;芃芃本就极少见人,看到走廊里挤满了神情伤感、形容狼狈的大人,也许并不明白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感到害怕,小手抱住芸姨,埋在她怀里就哭了出来。
&esp;&esp;女孩的哭声感染了在场众人,很多人压抑不住情绪,都跟着哭了起来,周密鼻尖发酸,眼眶止不住地热,可越是这种情况,他越得站起来成为他们的依靠。
&esp;&esp;他捧着那一纸病危通知书,双手颤抖着拿起了笔。
&esp;&esp;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要在姜惩的病危通知书上签字,那小子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骨子里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强势,无论身手还是才能都不输给任何人,以至于他从来就没想过,那人竟然会有比自己先走的一天。
&esp;&esp;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绝望,是只有至亲至近的人才能感受得到的肝肠寸断。
&esp;&esp;周密抹了把眼泪,正要落笔,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就被人握了去。
&esp;&esp;“周队,你状态不好,我来吧。”
&esp;&esp;他恍惚着把笔递了过去,并不是信任旁人,只是在想方设法逃避着这个现实,等到回神的时候,白纸黑字,签字栏赫然多了笔迹瘦劲的三字——宋玉祗。
&esp;&esp;漫长的等待已让众人的神经拉紧,以至于手术室的灯熄灭时,这根弦崩到了快断裂的程度。
&esp;&esp;沈观一出来就被一群哭得东倒西歪的警察给围住了,七嘴八舌地询问着病情,而宋玉祗就站在不远处,捧着那一纸沉重的通知书,与他对视。
&esp;&esp;“可以暂时放心了,手术很成功。”
&esp;&esp;这一句话,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
&esp;&esp;“但是他旧伤感染的厉害,还没痊愈就添了新伤,导致很多脏器都有衰竭的迹象,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腹部三刀没有伤到要害,其中一刀导致脾脏破裂,腿上的一刀也伤到了动脉,差点就没命了。”
&esp;&esp;而这句,是对宋玉祗的。
&esp;&esp;“这段时间我会留意观察他的情况,在他苏醒之前只能住icu,每天限制探视人数,费用会比较高,麻烦到前台先结下账,一个小时之内钱不到位我就拔他管了。”
&esp;&esp;“别别别,这就去交钱,医生,副队不会有事吧?”一个刑警灰头土脸地问。
&esp;&esp;“都说了还没脱离危险,问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身上已经发生过了一次奇迹,没准你们天天烧香念佛叨咕叨咕能好。”
&esp;&esp;推开簇拥着的警察,沈观安慰周密和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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