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田慧顺从地坐在杨立冬的身旁，因为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子坐的。
&esp;&esp;田慧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esp;&esp;杨立冬大口吃饭，三两下地就解决了一碗。
&esp;&esp;田慧愣愣地看着杨立冬的背影，走远了。
&esp;&esp;“你们先吃，我也吃好了，我去看看冬子去——慧娘，你先吃啊——”秦氏睁眼说瞎话，这碗里的饭也只扒拉了两口。
&esp;&esp;田慧点点头，夹了一筷子的红烧肉。
&esp;&esp;她已经好久没吃过红烧肉了。
&esp;&esp;“慧娘，你夹的是红烧肉，有些油——”福婶小心地提醒道，看着田慧的脸色，已经不像昨日那般摆着脸，苍白地吓人。
&esp;&esp;田慧定神，看了眼已经放在碗里的红烧肉，冲着福婶笑了笑，“嗯，婶子，我突然间想吃红烧肉了呢！”
&esp;&esp;福婶低头，不忍与田慧直视。
&esp;&esp;郑老伯早就忍不住了，“慧娘，你若是觉得心里头憋气，我跟你福伯就把杨立冬那小子给你绑了，让你揍一顿出出气！”
&esp;&esp;“噗嗤！瞧郑伯说的，我不就是跟冬子哥吵架了，哪至于去揍他一顿！”田慧巧笑涟漪。
&esp;&esp;“不管了，不管了，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这低个头又这般难吗？”郑老伯挥挥手，不愿意再说这些事儿了。
&esp;&esp;秦氏追了杨立冬出去，不过任凭秦氏说破了嘴，就是待在东厢房里。
&esp;&esp;失败而归。
&esp;&esp;呕——呕——
&esp;&esp;“娘，你这是咋的了？怎又吐了呢，不是好了吗？”今晚轮到团子陪着田慧睡，不过是才躺下没一会儿，就吐了。
&esp;&esp;团子贴心地拍着田慧的背，披了件大棉袄在田慧的背上。自己也是慌慌张张地披了件冬袄。
&esp;&esp;“娘，我去将哥哥和奶奶叫来吧——”田慧已经好久没吐过了，地上也并没有准备盆子，桶的。
&esp;&esp;所以，一地的污秽。
&esp;&esp;“不用了，娘躺会就起来收拾，你快进被窝来。一会儿瞧着你都难受了。”团子在田慧的身后，垫了一个靠垫儿，让田慧倚着靠着舒服些。
&esp;&esp;“我不难受——”团子灵活地下床，穿上棉裤，点上了蜡烛。
&esp;&esp;放在架子床边的凳子上。
&esp;&esp;“娘，这水已经冷了，你漱漱口，我去弄点儿灰来——”田慧挣扎着想下地，团子就已经跑了出去了。
&esp;&esp;等秦氏等到动静过来的时候，团子已经将灰倒在污秽上，正寻着扫帚。
&esp;&esp;秦氏就住在团子的隔壁。
&esp;&esp;“怎就吐了，团子往后记得早点儿来叫奶奶，怎能让你一个孩子来收拾这些脏东西呢——”秦氏接过团子找来的扫帚簸箕，三两下地就扫干净了。
&esp;&esp;“这天儿还早着呢，你们娘俩再睡会儿。”秦氏将东西收拾好了，就让田慧娘俩睡下。
&esp;&esp;一连三日杨立冬都没有回主屋，俩人也不说话，杨立冬早出晚归，神色匆匆，话不多说。
&esp;&esp;一连三日，田慧每晚都得吐上一回，才能睡得踏实。就是如此，因为圆子哥俩也要去学堂了，田慧也不好总是折腾儿子，所以不顾儿子反对，毅然觉得搬回主屋去了。
&esp;&esp;白日里，田慧也闻不得油烟味儿。
&esp;&esp;这一日中午，田慧早来了一小会儿，福婶炖完了猪蹄，端着猪蹄上了桌，田慧正喝着粥，也不知咋的，捂着嘴狂奔着出了饭堂，弓着身子在院脚大吐特吐。
&esp;&esp;田慧借着秦氏端来的水，咕噜咕噜地漱漱口。“娘，我没事儿——”
&esp;&esp;田慧起身望了眼天儿，春天快来了吧？
&esp;&esp;秦氏低头装作将灰倒在田慧刚刚吐的地方，只是一低头就落下了泪，秦氏背着身子赶紧擦擦泪。
&esp;&esp;秦氏每日都逮着杨立冬劈头盖脸地一顿骂，骂完了之后，也软语哄着，可是自己这儿子，自打十几年不见了，回来后愈发有自己的主见了，当初十几岁就能留书出走的，现在还能由着秦氏的意志来？
&esp;&esp;秦氏是过来人，自然是知道吐过之后，最是乏力，哪会有胃口再吃东西，毕竟那股子劲儿哪会过去。不过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田慧笑意吟吟地坐在桌边，乖乖地拿着筷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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