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接烫手山芋的本人似乎浑然不知,一天到晚一副乐得很的样子。
&esp;&esp;上任第三天,他拎着半袋酒又找到了自己的二伯父。
&esp;&esp;酒是从队伍里一位老兵手里换的,他用了三倍的银钱才换来半袋,就冲着这半袋子酒崔骋让他进了门,但仍旧半死不活地坐在地上不抬眼看他。
&esp;&esp;崔蕴灵反常地没有劝他,他找了两个酒碗,给自己的伯父倒上酒,自己倒上水。
&esp;&esp;“您可以放心了,”崔蕴灵笑微微地说,“您的职责我会替您做好,这里也没有人要追责您,此后您就好好地在这里休养,什么时候打起精神想要帮一帮您的侄子我,也随时可以。现在青城没有米粮,我也拿不出多少酒来看望您,不过此后情形好了,我再送好酒给您。”
&esp;&esp;崔骋木着脸只是喝酒,不搭茬。
&esp;&esp;“青城现在是个棘手摊子,但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沉州军的后方。此次自淡河出征,山高路远,粮草是要务。裴刺史必然要建立几个粮草点,青城会是最先建立的那个,也是最重要的那个。”
&esp;&esp;“崔家以商起家,非是士人,总是遭人轻视,”他和缓地说着,又给自己的伯父倒满了酒,“有更好的时机,也轮不到我。我只有抓住这一个,用小博大。”
&esp;&esp;“可我需要伯父帮我,伯父不必操劳,只需要动动手,动动嘴就可以。我听说此前伯父在峋阳王陛前任职,伯父可否对我说说那里的情形?那位王手下何人,兵力如何,粮草如何?此番沉州军又要西行,如果前面的守官中有故人,伯父能修书几封劝说一番……也是很好的……”
&esp;&esp;年轻人面带微笑地望着他,而崔骋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只是摇摇头,喝完了酒。
&esp;&esp;“什么故人,什么陛前,你做你的事情去,不要攀扯我……”
&esp;&esp;当啷!
&esp;&esp;下一秒,案几被掀翻,桌上的两只酒碗都掀落在地碎成一摊。那个刚刚还柔和微笑着的圆脸年轻人直起身膝行两步,一把拽住了崔骋的领子把他拉起来。
&esp;&esp;“伯父如今尚不知情形耶?”
&esp;&esp;“崔家于伯父有长养之恩,于我也有长养之恩,伯父的仕途已经到头了,是想要耽误蕴灵,去做崔家的罪人吗?”
&esp;&esp;那双眯起来的,猫一样的眼睛睁大了,那张疾言厉色的脸和刚刚温和的年轻人截然不同,有几秒崔骋好像忘记了呼吸,他呆呆地看着崔蕴灵。
&esp;&esp;崔蕴灵紧了紧手,然后缓缓松开,轻柔地抚平他领口的褶皱。
&esp;&esp;“请二伯父打起精神来,仔细想一想我的要求吧,”他的表情又一次柔和下来,“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崔家啊。”
&esp;&esp;第127章 刺史夫人
&esp;&esp;被崔蕴灵从地上拎起来, 胡噜整齐又按回榻上的崔骋看起来冷静一些了。
&esp;&esp;他有些怯生生地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自己的这位子侄辈。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用这种眼光打量人还是挺恶心的,但好歹他是真心实意, 不是作态。
&esp;&esp;他这个眯缝眼, 圆脸, 嘴角翘起的侄子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他在他身上看到了畏惧之人的影子。虽然只是一瞬,都能让崔骋不知道是佯醉还是真醉的脑子恢复清醒。
&esp;&esp;……但是从哪开始说呢。
&esp;&esp;崔骋讪讪地去摸酒碗,没摸到, 就把酒囊拿起来了。崔蕴灵很有耐心地看着他, 弯弯的眼睛像是在笑, 眼皮下的眼珠却一直在随着他的手转动。
&esp;&esp;“……我……”
&esp;&esp;崔骋艰难地开口了:“被贬谪前, 确是在峋阳王大司农处, 任太仓令……”
&esp;&esp;吐槽前公司其实不太困难,只要有个人愿意捧哏,总能秃噜出几句什么来。说完太仓令崔骋沉默了一阵, 崔蕴灵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很悲切地抓住他的手:“侄儿难道不知道峋阳王为人暴戾诡诈吗?伯父这样的人必定不容于他。伯父是儒生的性子, 出仕本就容易遭遇波折,如今不愿令家族为难,宁可借酒浇愁也不告知族中。侄儿是心焦才语出无状啊。”
&esp;&esp;逻辑好像接不太上, 不过有个台阶就不错了,闭着眼往下滚吧。
&esp;&esp;崔骋用力点了一下头:“我自离家已经几年, 又何尝不想有所作为?时不我与, 时不我与……”
&esp;&esp;两个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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