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刻,两刻,到停下时所有人都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他们脸上手上沾满了血和皮肤碎块,地上已经找不到一具完整的人体,偶尔有一两块混合着碎骨的肉泥,黏糊糊地堆在角落里。
&esp;&esp;这些血淋淋的报仇者安静下来,他们蹒跚着,拖着沉重的脚步从来的门出来,狱卒已经准备好了铜钱,每个人都能抓上满满一把。
&esp;&esp;“刺史说了,此为以命抵命,今日之事,不犯刑律,与尔每人三百文,各自回家好生休养去吧!”
&esp;&esp;血淋淋的手捧着铜钱,血淋淋的膝盖跪下来,他们开始砰砰地磕头,感谢刺史主持公道,给他们报仇雪恨。
&esp;&esp;狱卒不安地移动了一下火把,他现在也有种古怪的感觉,他觉得站在自己身边这位年轻儒雅的刺史好像一瞬间没了人的形状,变成了什么冷冰冰的东西。
&esp;&esp;火光照在裴纪堂脸上,他仍旧是那样干净,俊美,黑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来,冠玉一样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
&esp;&esp;“各位……”
&esp;&esp;“请起。”
&esp;&esp;……
&esp;&esp;“怎么搞的。”嬴寒山说。
&esp;&esp;“……我不知道。”裴纪堂说,“管理不善,是我的错……”
&esp;&esp;被绞死的只有玄明子一个人,乌宗耀据裴纪堂说是找机会在牢里自尽了。虽然嬴寒山不理解这种怂货为什么会有胆子自尽,但看裴纪堂自责得几乎落泪的神情,她也不忍心再问了。
&esp;&esp;还有更多别的事要做。
&esp;&esp;峋阳王城基本上就是在芬陀利华教的拱卫下,只要拆掉这个总部,那王城就不攻自破。现在已经拿到“天柱”的位置,决战也就近在眼前。玉成砾说自己要先回峰一趟,嬴寒山问她回去做什么。
&esp;&esp;“港道理么打相打,单挑。(讲规矩的打架,单挑)”她说。
&esp;&esp;“阿拉一则山头,单挑其一宁。(我们一个山头,单挑国师一个人)”
&esp;&esp;在走之前她倒是还记得先让螣蛇给远在涅叶烈的周政送个信,让他回来镇镇场子,没几天周政就御剑带着面带死色的何翠子一起飞了过来。“啊?你说让我贴身保护她的。”剑修振振有词,“现在叫我来,我就把她一起带来了……是不是怕高啊?”
&esp;&esp;对此嬴寒山只有一个指示,你这个人工弱智给我把她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esp;&esp;“那不行,你说了让我保护她的!”
&esp;&esp;进攻的命令已经送去给海石花,大部队跟在嬴寒山这个仙人后面,周政被好说歹说勉强同意把何翠子留在军阵里,自己提着剑跟嬴寒山上去。一切安排已经就绪……
&esp;&esp;……除了乌观鹭。
&esp;&esp;她是在一个霜很重的早上来的。
&esp;&esp;士兵们兵甲已备,嬴寒山给落龙弓调过新弦,乌观鹭就是在这样一个时刻悄悄地来了她的帐篷。
&esp;&esp;“大将军要出征了吗?”她问。
&esp;&esp;“是,”嬴寒山说,“你留在营里,等我们的消息,到时候我会请九旋峰的弟子为这里设置结界,你待在这里很安全。”
&esp;&esp;她垂着头,眼睛一眨一眨,在嬴寒山起身预备去把白羽箭和落龙箭一并收拾好时,她听到乌观鹭的声音。
&esp;&esp;“大将军,带我一起吧。”
&esp;&esp;这声音很弱,有些有气无力的意思,好像不是从此刻的乌观鹭胸腔中传来的,而是从很久以前的某个冬夜,更久之前的某顶小轿内传来的,她还是低着头,却并不停下声音。
&esp;&esp;“我得看着他死,我现在好像不那么害怕了……我觉得我还是杀不了他,我只要站在他面前就又会变成那个做婢妾的我。”
&esp;&esp;“如果我不看着他死,我一辈子就困在这里面了。”
&esp;&esp;她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但乌观鹭抬起头时,嬴寒山没有在她的眼睛里看到泪水。
&esp;&esp;“我不知道阿母说的话错在哪里,也许它并没有错,但我不想在它没有错的世上活着。二十岁死是死,三十岁死也是死,或许我早就死了,早就被他养的獒犬吃了,这都是我做的梦吧?”
&esp;&esp;“在梦里都不敢朝他刺一刀,我岂不是很可悲的鬼吗?”
&esp;&esp;乌观鹭蹒跚着站起来,有点跌跌撞撞地向嬴寒山走了两步:“能不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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