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管书……并不是随口说的玩笑话。当然了、这些都是些微不足道的谈资罢了,自己也不用太放心上。至于另一块冰疙瘩……呵,只能是对她摇头了,也算是次荒唐的境遇,差点没让他又回地府老爷那儿喝茶,现在正愁着怎么让她圆润的离开,毕竟一天到晚怀里揣着个女人,嗯…也不像个正当男人的事儿……
&esp;&esp;“啧~~”
&esp;&esp;忽的,一声细如针线的嘲弄蓦地从墙角传来。
&esp;&esp;他搁下火钳,抬眼望过去,那是这草屋内最昏暗的一角,晚阳已不能触及到那儿,只余条旧长凳立在墙边。此下,凳上正姿态娴然地坐着个女子,她闺龄正妙,腰肢婀娜,箍一色宫装叶,身裹蝶戏浣轻罗,三寸的金莲上及着双浴白绣鞋,鞋尖慵意随然地抵在黑泥地上,此刻那双杏眼幽然的瞟向他,檀口一张,这卓冷的声音轻轻飘了过来……
&esp;&esp;“看你在废寺用的那澄泥砚和散卓笔,还以为出身钟鸣鼎食之家……不过现在看来……”她顿了顿,故作打量般的扫了遍破屋后才娓然说,“我倒也是有眼拙的时候…”
&esp;&esp;一见是她,便将视线搁回了炉灶内,手持着火钳一边拨弄着柴火,一边说话…
&esp;&esp;“我本就是个穷酸书生,之前便有说过,你这人…若是真有意报恩……”他抬了抬头,似乎是认真的想了想,“…那不妨予我化些黄白俗物来,嗯…也算是解解我苏家当前的窘境了。”这似乎是他很认真思考后得出的结论。
&esp;&esp;嘁的一声,她别过螓:“就这般出息,当真愧对男儿身。”
&esp;&esp;几番无聊的对答后,这外间忽然传来“吱呀—”的柴门推开声,他搁下火钳,站起来从栅栏窗口望出去,只见一个青麻素服的女妇推开院子柴门进来,而后转身将门拴上,她左手挽着竹篮,低下头,轻提起灰蓝布裙,谨慎地踏着一路积雪过来。
&esp;&esp;稀稀拉拉的,此刻这天上还飘着雪……
&esp;&esp;嫂嫂?
&esp;&esp;蠕了下嘴角,而后下意识的往柴凳处望去,可此刻柴凳上已是空空如也,不禁微然一哂,摸了摸怀里那面温润的青铜梳妆镜……呵、倒也是警觉。
&esp;&esp;琐碎轻和的脚步声渐渐压向草屋,依稀还能听到鞋底踩实雪渣子的酥响。
&esp;&esp;“仲耕?”
&esp;&esp;这是很清柔的一声询问。
&esp;&esp;等他抬眼望去,便见一个衣着素素的女妇正走到门槛,她上身青麻对襟薄袄,灰葛纳边,下身是一条土蓝瘦长的平直布裙,菁绦束腰,此刻杳步进来…
&esp;&esp;“怎得不在房里念书,在这厨房间做些什么?”说着掸去两袖灿雪,将挽在臂弯上的竹篮卸在杉木桌上,低着头、从篮子里拣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桑油纸包。
&esp;&esp;女妇名唤陈苓,原汴梁人氏,商户人家出身,论起年纪来,其实也只是年长原主人九岁,与前世的自己相较却是小了些岁数,所以看去未显疲老,瓜子的脸蛋、尖润的下巴,雅净的素眉欣长蕴有娟气,墨香兰绾成规矩的云娥妇髻,偶尔两缕青丝泄在耳畔,倒也无碍其蕙质端庄的姿态…
&esp;&esp;“可是腹中饥饿了?”
&esp;&esp;她低头自说自话,“嫂嫂这趟县城下来,予你稍了两块腌猪肉,在配上前天秋嫂拿给我的冬菇菘菜,晚食便可好生的煲个大肉汤,你昨日回来的突然,嫂嫂都没什么准备,今晚可要好生给你做顿吃的,在山上那一月瞧把你累的,婆婆都说消瘦了不少,前月又莫名其妙的下了大半月的暴雨,嫂嫂就怕你一人在那山坳里出什么岔子……”她嘴上念念叨叨的,手上将几个桑油纸包裹拨开,几样红白腌肉袒露了出来,或许是觉苏进没有说话,不由抬眼看向苏进。
&esp;&esp;“怎了,仲耕?”
&esp;&esp;他微笑着一低视线,却是没有立即应话。这嫂子说来还是很有话题的,村里人都是好奇着,这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为何这么死心塌地的守着那脾性暴躁的婆婆和生性木讷的小叔子,以她的家世相貌……即便有了子女,再嫁个好人家也不是多大的难事。可这事就是这么奇了,这女人十九岁就随着夫家迁到这穷乡僻壤,如今十年光景过去了,却依旧是甘心守寡,放在这年间,闲言碎语…终归是有些的,譬如有说是中意了小叔子,不过这话却是没有多少人去信的,苏进…貌不惊人才不显众,说白了……没有前途的傻书呆一个,这苏家娘子怎么也不会有这方面的考虑,所以外边更愿意相信是人家看上了苏家家藏,为何有此一说?那就得从苏家的家世说起了……
&esp;&esp;这苏家本是世居京师的大家商户,祖上三代经商,家产殷实,后来苏父依循祖训仕途为重,从而花大价钱在踊路街兴国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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