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的小郎君了,其中免不了几句调侃。确实……苏进以前是个十足的胖娃子,基本上属于那种在路上走不用担心下水道没盖子的人。而后一个劲儿的说要给他在酒楼摆接风宴,实在话说……这老头完全把自己当做子侄看待了…
&esp;&esp;“陈叔这就不必了,又不是高中状元,不用这般劳师动众的,再说书同那孩子正在闹情绪,这些事儿等过两天安顿好了再说……”
&esp;&esp;几番推辞后,老头也只能将这事儿缓下来,说什么回去收拾那小混蛋,等过两天找些亲朋好友过来一起吃个饭,反正也是新年吉祥,走亲访友也是常理,苏进笑着点头应下。而后他又说铺子条件差、怕是苏进住不惯,要另外在外城的好坊子里给他安排住处,苏进自然是笑着回绝了,还是办公住所一体化比较适合他这种懒人~~就在老头执意要说服苏进这个当头,店门口却是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青年,他左右望了望,却是找上一边的乔老头叫起了爹,也不知道哪里得到了口信,就这么急急地过来要把自己老爹接回去,旁边的陈守向是哈哈大笑起来…
&esp;&esp;“小乔是哪儿得的信儿,这么急的就跑来接你爹回去,是怕陈伯不放你爹走吗?”
&esp;&esp;小青年虽然前年有过跑到风悦楼闹的小二愣行径,但其实还是一个比较腼腆的人,见陈守向打趣,也是颇为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应话,几个人哈哈说笑了番,不过令苏进有些无奈的是……陈老头嘴里一句一个小乔的,话说、听着还真是别扭,这北宋虽然也有讲三国的,但影响力显然不及后世,所以几人间也就苏进往那方面想。
&esp;&esp;“仲耕是怎么了?”
&esp;&esp;陈守向注意到苏进有些古怪的表情,也就出口问了,但显然只能得到一些无奈的“含糊其辞”。几番下来,老乔头面带尴尬的随着自己儿子走了,临行前好生交代了苏进一番平日的琐事,又向两人贺了声新年安好。而陈守向看时辰不早了,也准备起身要回,这时苏进想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
&esp;&esp;“嫂嫂托我捎给陈叔的信,您看看吧。”
&esp;&esp;这整篇寒暄下来,陈守向都没有哪怕提到一次陈苓,本来以为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然没有以前那般热枕了,但似乎老头接过信的那一刹那,稍许的情感还是露了出来,不过很快就用笑声掩去了,他随意的将信函塞入衣襟,而后说是明日安排个印刷坊里的老工过来给苏进打下手,也不待苏进回应,又留了一囊袋的铜钱在柜台上,说是平日花销、不够再到他那儿拿……
&esp;&esp;傍晚的酥阳温软如玉、披在踊路街上,淌白的砖墁上此时透着点微红,鸟雀略过视野飞上屋檐,街上人流涌动。只送出店门的苏进笑望着老头吃力的登上马车,确实而言~~肥胖矮短的身子在攀爬方面不占优势,甚至是在车辕上的车夫搭把手下才登了上去……
&esp;&esp;“仲耕回去吧,有什么事儿就叫人到风悦楼支会一声,可别和陈叔客气哈!”
&esp;&esp;老头站在车舆上朝他挥手,不过好像是闪了老腰,赶紧的痛捂着腰躲进车厢里去了,不一会儿车轮动起来,咕噜咕噜的从这踊路街往东而去。落日已然西沉,流泄出晕黄的暖阳铺在屋檐筒瓦上,街上密集的走动着各色人物,车水马龙,兴国寺里的香客此时也开始回流,其中大多都是些女眷,官家娘子、青楼艳姐儿…或是一大把的闺中怨妇,她们比较信这个。
&esp;&esp;苏进收起了视线,望了望日头,倒也是不早了,回去收拾一下行装吧。
&esp;&esp;……
&esp;&esp;马车从踊路街一直往东而去,报慈寺、少保祠、太常寺等一一经过,车外人来人往,杂耍艺人、唱卖摊贩。而马车内,一张薄薄的泛黄信纸被折好、装入信封,衣装体面的老人对着信封……黯下神色…
&esp;&esp;“爹爹,女儿一切安好,勿要挂念……”,“婆婆近来身子欠佳、需人看照,恕女儿不能年节过来探望,信里有随了两道平安符,是女儿特去县里佛庙求来,书同性烈好动,让他配上一道,好求往后平稳妥当,爹爹也勿要再熬夜清帐,酒楼生意虽然重要,但您也上了年纪,腰疾多年未愈,已是女儿心中隐忧,若是再引出些劳碌之疾,女儿更是难辞其咎了,还有……此次仲耕入京游学还赖爹爹多方支持,仲耕少历巨变,已是苦命身世,爹爹若能帮衬些,女儿自当感恩万谢……”
&esp;&esp;“女儿自知羞愧无颜回报,待得它日一切安稳,必然携小耘儿赴京探望。还请爹爹万事珍重,勿念。不孝女、顿感泣。”
&esp;&esp;老人不住的抹着皱纹横生的眼角,深凹下去的眼窝微红起来,那生着厚茧的手指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抽了下鼻子后,便将这封家信收进了衣襟,深纳了口气后对前头的车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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