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少年一睁眉,“哪来这么多废话!”说着一脚把球挑给男子,“快点!人都等急了~~”
&esp;&esp;男子伸脚接住,兜起来,拿手接稳了,“好。”
&esp;&esp;……
&esp;&esp;……
&esp;&esp;这东南讲武院子间是一条雅致的长廊过道连通,里边各杂衣着的学员往来交谈,或是交流武技或是寒暄年节,每每间遇上御拳馆里的教师,便得停下来毕恭毕敬的行礼…
&esp;&esp;“老先生早好!”
&esp;&esp;“周先生早好!”
&esp;&esp;这抄手游廊处,一老者和一中年男子言谈其间,老者面清骨隽,头戴平巾帻、身上窄袖缺胯的盘领坐虎锦袍,腰上围着条六环银犀革带,携着身边的中年男子游览这几个院子的物景人情,脸上很是红润,对着过来告礼的学员也是点头善笑,颇为可亲的模样。
&esp;&esp;“义儿可是惊讶?你走后不过短短五六年光景,这御拳馆却已是另一副模样,朝气腾腾、习武风气可是好过前些年~~”
&esp;&esp;“现御拳馆名声鼎盛,乃实是武人所崇,风光可比隔壁武成王庙,还全赖恩师及一众讲武官努力,若是吾大宋能因此昌盛武功,老师当是居功至伟~~”
&esp;&esp;这应话的男子名卢俊义,大名府富,身长九尺、容貌甚伟,在一扎学员里当是如一尊天神般伟岸,令旁人不敢觊觎半分。年前过来拜访时,正值御拳馆过节封馆,倒是吃了碗闭门羹,只能转道去了其恩师周侗家里拜访,这些时日,三衙禁从的一些长官也都是个个拜礼得当,虽然骨子里他们个个瞧不起他这个做生意的,但那些真金白银还是照收不误,也算是达到政治场上的目的了。不过属于自己的私暇时间还是少的,这大名府的生意早就打算做到汴京来了,府内的大小掌柜也都忙着打通京师酒业行的关节,这酒业虽然实习榷酒、政府专卖,但是实际政府在操作上还是得倚仗民间,很少有真的一条龙全部自个儿承下的府衙,而且地方上对于榷酒的执行力度和内容也是有所差异,已故许多州县还是产生了不少酒业富贾,不过汴京毕竟是天子脚下,管制相较严格,政府垄断酒曲生产,又要拿大额酒税,挤压了承办酒商的利润空间,所以酒业展要比大名府困难许多,这些日子多方努力下,也只承下了几处小作坊的使用权。本来应该算是比较郁闷的事情,可就在三天前,一件事情却是让卢大员外喜笑颜开了……
&esp;&esp;“义儿这多年不见,武艺为师未曾考校,倒还不知如何,但这嘴上功夫可有所长进啊~~”
&esp;&esp;说来这周侗也算是抑郁不得志的人,虽然武学精湛,兵法深通,确立了官派正规武术的若干套路,什么五步十三枪戳脚,翻子拳以及周侗棍,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也算是个人物了,可是由于政治观念激进、坚持抗辽抗番,所以官场上终归是不得意,而后多年参政不果之下,就跑到武馆教学生了,这才有了后来卢俊义、林冲、史文恭等梁山好汉。不过人上了年纪之后,很多事情也就看开了,自打这御拳馆在他名声下展蒸蒸日上后,他便觉得一个人如果改变不了现有的格局和时代大意志,倒不如把这些重任交给下一代。育人子弟、为万世开太平,也不只是那太学国子监的使命。周侗一直坚信,没有能震慑四邦的武功,那这个王朝、始终是没有底气的……所以他才要十年如一日的在这御拳馆内教徒授学,希望培育出更多优秀的下一代来完成国家的重振和兴旺,算是有崇高理想的人了。而这一年来政治格局的动荡,倒是让他这颗老年心又亢奋起来,不过有些遗憾的是新帝并没有表现出他的政治意向,究竟是绍述还是元佑?老人想到这儿,又是忍不住唏嘘起来,身边陪着周侗四处走走的卢俊义深知恩师苦处,也只能安慰…
&esp;&esp;“老师莫要心急,新官家毕竟年少,怕是现在还没有太多话语权,等到它日羽翼丰满,自会有态度摆出来,师不见先天子九年忍辱乎?”
&esp;&esp;卢俊义有些文绉绉的调笑话出来,周侗却是面色平然,只是边走边望着面前习武场内一个个练拳流汗的学员,不过最终还是笑了…
&esp;&esp;“幸好为师教了不少好徒弟,它日若是功成名就了,可要记得到为师墓前烧柱香。”
&esp;&esp;卢俊义摇了摇头,“老师身子骨素来康健,活个百十来岁当不是奢求,它日收复燕云十六州还需老师多多出力~~”
&esp;&esp;哈哈哈的爽朗的笑声从这抄手游廊出来,透过檐柱间欲飞腾起的卷云雀替袅袅散出,里边围着的几处演武场的学员还停下樱枪往廊道那儿望,见周侗和一中年员外言笑欢谈,倒是有些诧异的交头接耳起来,腹议些话,也多是打听那员外的身份,确实,以这周侗现今御拳馆天字席教师的身份,平日来往的多是名将高官之流,今日、倒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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