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母子俩同时沉默,谁也不看谁,都低头生闷气。
&esp;&esp;天色渐黑,房门打开了,一个警察端着一盘饭菜走了进来,严厉地说了一声什么,应该是广东话。高建国听不懂,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会中国话吗?”
&esp;&esp;警察盯着高建国没有表情。高建国木然道:“算了,你应该也听不懂我说的话。”
&esp;&esp;警察一咧嘴,说了句话:“吃饭。”虽然有口音,但也算会说普通话。
&esp;&esp;高建国一下来了兴致,指着警察的胸牌问道:“罗——向——荣,你的名字?”
&esp;&esp;警察点点头,虽然还是没表情,眼光倒温和不少。高建国的视线扫过罗向荣的腰间,突然一下捂着肚子,在床板上打起滚来,痛苦地着大叫:“哎哟,哎哟!”
&esp;&esp;罗向荣一惊,把饭菜搁在一旁,上前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esp;&esp;高建国并不回答,只是叫唤,双眼死死地盯住了罗向荣腰间的钥匙,右手慢慢探了过去,突然,一双有力的手猛地一下抓住了他的右手——竟然是母亲!
&esp;&esp;岳芳英鹰隼般看着儿子,面不改色道:“别玩什么把戏,好好吃饭。”
&esp;&esp;罗向荣不解地看着这对母子,放下饭,啪嗒一声狠狠地关上了铁门。本来应该很饿的高建国看着饭菜,没有半点胃口,垂头丧气地愣在原地。
&esp;&esp;接下来两天,母子俩一直接受香港警方的问话。面对冷嘲热讽或者恶言相向,岳芳英始终坚持自己是个老党员,不可能偷渡。可惜无论怎么解释,她还是被打上了偷渡的标签。回到看守室,母子俩不是争执就是冷战,关系僵化到极点。
&esp;&esp;这天夜里,一阵骚乱声把高建国惊醒,他起身趴到铁窗上往外看:天色已渐亮,一群人正在进行激烈的打斗。看情形应该是警方又抓获了一批偷渡客,当中有人突然挣脱控制,与警方发生暴力冲突。一开始,警察仗着手里的警械,占据着上风,眼看局势就要被控制住了。一个偷渡客意外抢到了警枪,连开了数枪,两名警察应声倒地。冲突已经演变成了暴动,听到枪声的看守们纷纷向外跑去增援。
&esp;&esp;岳芳英也被枪声惊醒,起身盘膝而坐,监视着高建国的一举一动。这回高建国不再理会母亲的目光,跑到门口,一探头发现只有一名看守了,立刻冲着通道里大喊道:“各位!你们难道想被遣送回去吗?回到大陆一切都白费了!现在趁机快逃吧!”
&esp;&esp;看守正是罗向荣,他跑过来敲打着铁门厉声道:“你干吗?快闭嘴!”
&esp;&esp;高建国没有理他,继续高声乱喊。遣返站里的偷渡客渐渐都醒了,躁动起来,有人回应着:“对啊!放我们出去!我们不要被遣返!”
&esp;&esp;面对内忧外患,罗向荣有些不知所措,忙乱地拔出了腰间的配枪,打算把众人吓住,却没注意到腰间的钥匙已经滑落在地上。趁着罗向荣左顾右盼地喝止偷渡客,高建国伸手从铁栏门间隙里拿到了钥匙。
&esp;&esp;这时一个偷渡客用广东话大嚷起来,罗向荣满脸怒容地举着枪冲了过去,大喊道:“都收声,安静点!”
&esp;&esp;高建国欣喜若狂,快速地扭开了门锁。正要开门,却被突然扑上来的母亲抱住了,岳芳英坚声道:“你要干吗?”
&esp;&esp;高建国瞅了一眼罗向荣还没注意到这边的变故,奋力挣脱了母亲的手臂,打开门直接窜了出去,随手把钥匙丢进了其他房间。罗向荣发现正在逃走的高建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被蜂拥而出的偷渡客推倒在地,一时间乱象横生,自顾不暇。岳芳英情急之下,也只得追了出去,紧跟在高建国身后一路狂奔。
&esp;&esp;跑着跑着,天色已亮起来。不远的地方不时传来警察的枪声和偷渡客的叫骂声,后来还有膏药一样的母亲跟着。高建国脚步不停,嘴里低喊着:“妈,您别再追了,安国庆也许已经死了,我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慌不择路,跑到了一处海湾,避风港附近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整理渔网。
&esp;&esp;后面已经传来了罗向荣的喊着:“站住,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esp;&esp;沙滩上并无躲避之处,高建国二话不说,朝着渔船跑去。刚上栈桥就被穷追不舍的母亲一把抓住。高建国奋力挣脱地喊道:“妈,我就是死也不回去。我求你,我的机会就在这里,在香港。”
&esp;&esp;岳芳英刚想开口,一声枪响,高建国应声栽倒。岳芳英赶紧一把抱住儿子。渔船上的中年男人招了招手,喊了声:“快上船!”不及多想,岳芳英架起儿子就上了渔船,中年男人立刻开船,突突突地驶离了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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