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随我来吧。”西王母一挥手,无形的力量裹挟着楚望舒破空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年轻人们。
&esp;&esp;江流儿犹豫几下,忍不住心里的忐忑,低声道:“父亲,神帝他出关了?”
&esp;&esp;“半个时辰前,他老人家便出关了。”陆吾点点头,眼神难掩悲怆。
&esp;&esp;江流儿见父亲这般神色,心里一咯噔,虽然知道神帝必定飞升,仍然多嘴问了一句:“他老人家今日飞升?”
&esp;&esp;陆吾没有回答,反而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esp;&esp;太乙真人跟着叹息。
&esp;&esp;这是什么情况!
&esp;&esp;在场的年轻人都是心思敏锐之辈,心里一突,生起不祥预感。
&esp;&esp;小山谷。
&esp;&esp;西王母把楚望舒甩到竹楼前,冷漠道:“师尊在里面。”
&esp;&esp;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感。
&esp;&esp;楚望舒作揖,走到门前,深吸了两口气,仔细的理了理衣冠,见此情形,西王母眉头一挑。
&esp;&esp;竹楼里光线亮堂,陈设简单,一张桌子,四张凳子,摆红泥茶具,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连基本的床榻都没有。很难想象,九州第一强者,人族定海神针,当世神帝,居住的是这样的地方,且一住数百载。
&esp;&esp;东墙下的蒲团上,盘坐一位老人,发丝银白,麻衣麻裤,脚上是一双自己亲手编织的草鞋。他闭目养神,好似没有察觉楚望舒进来。
&esp;&esp;时隔多年,我们又再次相见了,神帝陛下!
&esp;&esp;神帝不开口,楚望舒就不说话,他此时心情激荡,也不适合开口,要时间平复一下。
&esp;&esp;他也藉此,回忆一番与这位老人的往事。
&esp;&esp;九州历1193年,春。
&esp;&esp;赤云宫。
&esp;&esp;楚望舒被禁锢在丹炉中,身下的炉底传来滚烫的温度,脚趾、大腿在嗤嗤声中烫出水泡,皮肤扭曲,露出鲜红的血肉。
&esp;&esp;把你像煎饼一样烙在滚烫的锅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esp;&esp;生不如死的感受。
&esp;&esp;这是他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天,他痛的嘶吼,痛的咆哮。恳求那人杀了自己。
&esp;&esp;“混沌体,世间真的有混沌体。”
&esp;&esp;“天道垂帘,天道垂帘”
&esp;&esp;紫云真君欢呼起来,张开双臂,手舞足蹈。透过丹炉气孔,楚望舒看见他脸上癫狂的表情,扭曲着的狰狞和狂喜。
&esp;&esp;渐渐地,楚望舒的吼叫声减弱,他身体失去了知觉,嗅着灼热的空气,感觉自己快死了。
&esp;&esp;就这样结束了吗?
&esp;&esp;真是个差强人意的人生啊。
&esp;&esp;死了就能见到娘亲了,玲珑她过的还好么?
&esp;&esp;思维越来越迟钝,眼皮子也要睁不开了。楚望舒短暂的回顾了自己的人生,觉得活着太t悲剧,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就是有点不甘心,大仇未报,遗憾太多。
&esp;&esp;就在这时,他听见紫云真君惊叫起来:“师师尊,你”
&esp;&esp;接着是“嘭”一声巨响,天摇地晃,伴随着紫云真君的惨叫声。
&esp;&esp;发生了什么事楚望舒竭力睁开眼,眼皮子重愈千斤。
&esp;&esp;丹炉的盖子打开了,有光芒流淌进来,楚望舒终于睁开了眼,看见一张温和慈祥的脸庞,耳边是沧桑醇厚的声音:“小家伙,一切都结束了。”
&esp;&esp;眼前一黑,陷入无边黑暗。
&esp;&esp;他醒来是在一年后的夏季,听见风拂过树梢,流水潺潺作响,睁开眼,阳光灿烂,天空蔚蓝。摇曳的枝叶间闪烁着七彩的光斑。空气中混杂着花香、草香和潮湿水汽。
&esp;&esp;这一刹那,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身在何处,神魂纯净而空荡,无喜无悲。
&esp;&esp;“你醒了?”醇厚悦耳的声音响起。
&esp;&esp;楚望舒吃了一惊,脑海中沉睡的记忆复苏,走马灯似的逐一闪过。
&esp;&esp;循声望去,麻衣老人盘坐在潭边的岩石上,身材高大,银发如雪,双目不见浑浊,清亮有神,年纪虽然大了,但五官轮廓极其英武。想必年轻时是个俊逸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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