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很有信心嘛。”
&esp;&esp;穆婵媛不动声色，依旧笑眯眯的，但话锋已经转了回去：
&esp;&esp;“不过，我听你这话，却有些分不清楚。你究竟是对沈氏有信心，还是对北渚先生有信心？”
&esp;&esp;章娥也侧目打量她，嘴角溢出一丝嘲笑：“不是听说穆孺人乃是沈濯的手帕交？怎么连她的名字都不敢直呼？”
&esp;&esp;穆婵媛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esp;&esp;“不错！我对北渚先生有信心，对沈濯更有信心。”
&esp;&esp;章娥强压着胸中的妒忌，却坦坦荡荡地告诉穆婵媛：
&esp;&esp;“她十分聪明，最擅长的就是借力打力。
&esp;&esp;“北渚先生名传天下，不是白来的。我兄长不过是跟他教导出来的小友相交，便有今日才学。
&esp;&esp;“沈濯能借到北渚先生的力量，如今又不过是将翼王殿下从暗中潜行救助到官衙明面上来。
&esp;&esp;“西北那边，她父亲的旧日同僚，宋相一党的中坚力量，加上她的族伯、表兄、小姑父都在那边。
&esp;&esp;“呵呵，她若是再做不到，那就不是我认得的沈濯了。”
&esp;&esp;穆婵媛上上下下地重新审视章娥一番，目露欣赏：“前头殿下说你能跟我打个平手，我还不服气来着。现在看来，果如殿下所说，你这女子，并不寻常。”
&esp;&esp;顿一顿，却仍旧噙着微笑，道：“你既然对沈濯这样有信心，那我们两个，不妨赌上一赌？”
&esp;&esp;“我说了，我从不赌。”章娥矢口否定。
&esp;&esp;“我赌翼王绝不可能活着回京，我若赢了，你改名换姓，入卫王府。”穆婵媛不理她的话，径自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esp;&esp;章娥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若是翼王能平安归来呢？”
&esp;&esp;“我改名换姓，离开卫王府，与你为婢。”穆婵媛不急不缓，笑容微敛，却露出强大的自信。
&esp;&esp;章娥冷哼一声，转开脸。
&esp;&esp;她要这样一个奴婢在身边做什么？给卫王当耳目么？
&esp;&esp;“这个，不算赌吧。算是，君子协定？”穆婵媛唇角漾开，见章娥不为所动，挑高了眉：“怎么，你连这个都不敢？你家翼王，可都敢跟准王妃击掌为誓，说永不相亲呢！”
&esp;&esp;一旦提及这个她亲眼目睹过的场景，章娥只觉得心头一痛，微合双目，再睁开眼时，冷厉肃杀：“好。我跟你赌。”
&esp;&esp;……
&esp;&esp;……
&esp;&esp;“不过是个君子协定，宋相竟也不敢答应？”邵舜英手里晃着酒盅，调侃一般看着面前板着脸的老古董。
&esp;&esp;宋望之心头有一丝怒气，却仍旧温润如玉：“小公爷不要误会。这等事，原该是你家长辈来跟我商议，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终身。怎么能让你一个自己也刚刚成亲的半大孩子来说这样重要的事？若是小公爷像往日里跟国子监的同窗们作怪一样，回头说一句玩笑玩笑，老朽可丢不起那个人哪！”
&esp;&esp;邵舜英呵呵地笑：“我又不是替我爹娘来寻宋相的。我姨母家的那位表妹，人物门第相貌性子，管保都不会误了令公子便是。我来，不过是带个话，宋相若是有意，好歹也该是男家上门提亲。所以，愿不愿意的，宋相说一声，我回头也好让人把这个口信带进宫。”
&esp;&esp;带进，宫……
&esp;&esp;邵舜英是替皇后来再次逼迫宋相结盟的。
&esp;&esp;翼王命丧西北的消息还没有最后落定，所以，皇后在利用这最后一点时间，要看清楚，自己这一队里，究竟都有谁。
&esp;&esp;若是翼王死讯一定，那时节，即便趴在皇后脚下，只怕她都没兴趣了。
&esp;&esp;但若是翼王没死呢？！
&esp;&esp;宋望之在心底默默掂掇。
&esp;&esp;沈信言的女儿已经去了西北，同去的还有隗粲予和沈信成，洮州已经先期铺垫了一个施弥……
&esp;&esp;与此同时，对翼王已经爱若幼子的彭绌在那里，刚刚成了临波公主的公爹的曲好歌在那里，自己那个得意门生公冶释也在那里……
&esp;&esp;公冶释！
&esp;&esp;宋望之明白过来皇后这个时候来逼迫他站队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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