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念摸不着头脑,只好呐呐辩解道:
“也不想离开陛下。”
周玹掌心微松,心底躁怒稍稍平息,目光却仍紧攫住常清念,仿佛要看穿她弯绕心思。
察觉彼此根本对不上话茬儿,常清念慢慢反应过来什么,却仍不敢置信地问道:
“陛下爱……爱……”
“我爱你。”
顾不上计较胜负,周玹毫不犹豫地接道。
甭管这话是不是临死前的施舍,常清念猛地扑去周玹怀里,泪水仍止不住地在流,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似是终于等到归宿。她本可假装坚不可摧,却在温柔爱意里溃不成军。
可下一刻,恐惧再次将她包围。
常清念忽然推开周玹,带着哭腔质问:
“陛下又骗妾身!妾身心肠狠毒,虚伪懦弱,自卑又自负,陛下喜欢妾身什么?”
这回倒是轮到周玹怔神,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思索。他早知常清念言不由衷,所以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其实是
——你确定要拥抱我吗?
“做你自己就好,朕喜欢真正的念念。”
——我会拥抱你。
意识到好像哪里有些误会,周玹收紧手臂,将常清念更深地嵌入怀中。
常清念忍不住啜泣埋怨,翻旧账道:
“可您不是厌憎妾身狠毒吗?您分明骂妾身是坏东西。”
“朕何曾厌过你?”
拥住常清念薄细腰背,周玹连忙安抚道:
“坏又怎么了?难道朕是什么好人?”
“您还骂妾是疯子。”
常清念愤恨咬唇,将眼泪全蹭去周玹身上。
周玹愈发无奈失笑,若非今日争吵,他竟不知常清念是这样想的。
“那不是骂你有疯病,朕是在夸你勇敢。”
周玹柔声解释,生怕常清念仍要想东想西,顿时换了个说辞:
“你不是疯子,只是会扎人的小刺猬。”
见常清念咬唇,似乎对这说法也很是不满,周玹忙道:
“朕说错了,不是小刺猬。”
周玹托起常清念脸颊,在她额心印下轻吻:
“你是枭主。”
“是朕的女君陛下。”
周玹语气诚恳郑重,并非是哄人,而是他的确如此认为。
世人眼中的狠毒、野心、不择手段,在他看来从不是错的,他只会欣赏常清念的坚韧、旺盛与蓬勃。
她是尘尽光生的明珠,也是困境中拼杀出来的枭雄。
常清念听罢,终于确信周玹很喜欢自己,几乎忍不住破涕为笑,又赶忙绷住脸,咕哝道:
“陛下比妾身更疯。”
见常清念展颜,周玹也不由扬唇,凑近同她低语:
“你如今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
彼此皆发觉今日误会一场,说完这话,殿中忽然寂静下来。
常清念此刻心绪缭乱,根本理不出这番误会的根由,但她不可能承认是自己心虚,立马先发制人:
“您既然不计较妾身骗您,干嘛还要封宫吓唬妾身?”
“还不是你先寻死觅活的?”
提起此事就来气,周玹难得失了分寸,竟也没让着她。
“是您先凶巴巴的,跟要杀了妾似的。”常清念顿时反驳。
周玹气得直发笑:“每回都说再没有瞒着朕的了,转头就给朕翻出个更大的浪来,难道朕不该凶你?”
“朕还从没见过,有人能像你这般屡戒不悛。”
周玹余怒未平,不禁掐她脸蛋儿道:
“朕都不由得怀疑,从前是不是对你太温和,合该换个法子治你。”
周玹气她隐瞒,她还气周玹不体贴呢。
常清念躲开周玹魔爪,扭头怪怨:
“您这人就是活得太通透,什么都要弄清楚,真没意思。”
周玹若是肯装聋作哑,又哪来之后这些麻烦事?
掰正常清念那张小脸,周玹轻咬她唇瓣,哼笑一声:
“你有意思,缩头缩脑的小乌龟。”
喜事
案上燃至一半的香篆无人看顾,早已香气薄淡,丝丝缕缕溢出牗外。
争吵过后的余热却仿佛犹未散尽,这样放肆地同周玹吵嘴,常清念自认还是头一回。
殿内重归平静后,常清念竟有些别扭无措,忽然不知该如何与周玹说话儿才是。
周玹却神闲气定,只跟没事人似的,拥常清念回内殿里补眠。
经过那鎏金镂空香炉时,周玹特地斜睨一眼,理所当然般撂下一句:
“这‘断魂香’气味倒别致,只是名儿忒晦气,便改成返魂香罢。”
常清念闻言,不禁面露羞惭,扭头哼道:
“妾身自个儿调的香,陛下倒要管来管去。”
见常清念神情不再紧绷,周玹暗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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