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愿望……”
&esp;&esp;她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有点害羞。
&esp;&esp;她凑到他耳边，声音更软了：“三愿哥哥能和其他人一样，也能瞧见高山流水，也能瞧见春夏秋冬……”
&esp;&esp;小女郎穿着浅粉色的罗襦裙，周身萦绕着淡淡奶香。
&esp;&esp;对他咬耳朵时，弄得他耳朵痒痒。
&esp;&esp;这一刻，自诩是个恶人的他，竟道不清心中滋味儿。
&esp;&esp;小女郎又脆声道：“能看见世间万物，是很幸运的事，小哥哥，我也想你跟我一样幸运呢！”
&esp;&esp;他紧了紧拳头。
&esp;&esp;刚才一瞬间的心软，却又因为这句话而烟消云散。
&esp;&esp;这小傻子，谁要跟她一样幸运？
&esp;&esp;他才不稀罕！
&esp;&esp;他想着前两日在菜园里挖的陷阱，于是淡淡道：“我想吃新摘的豆角，你领我去菜园。”
&esp;&esp;小女郎天真单纯，立刻答应了。
&esp;&esp;来到菜园，他用手杖丈量距离，眼瞅着快要踏进陷阱，却又鬼使神差地拽住了小女郎。
&esp;&esp;他在陷阱里面丢了很多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esp;&esp;若是掉下去，就会变得又脏又臭。
&esp;&esp;小姑娘像是干净的白兔子，整日往他房里跑，还喜欢往他怀里钻，若是弄脏了，也会连带着弄脏他。
&esp;&esp;这么想着，他道：“我又不想吃豆角了，回去吧。”
&esp;&esp;他转身要走。
&esp;&esp;小姑娘不肯：“哥哥，咱们来都来了，摘一篮子豆角再回去呗？”
&esp;&esp;她继续往前走。
&esp;&esp;他心中着急，生怕她掉到陷阱里，于是下意识去拽她。
&esp;&esp;谁料他踩在湿泥上，脚底一滑，径直摔进了陷阱里！
&esp;&esp;小姑娘很着急，转身就去叫人。
&esp;&esp;他被救上来时，她如同往常那样扑进他怀里，抽噎着问他有没有摔疼，还责怪她自己不好，没能看住他。
&esp;&esp;小姑娘又软又香。
&esp;&esp;他轻声：“身上脏，离我远些。”
&esp;&esp;小姑娘宛如拨浪鼓般摇着脑袋：“我不嫌弃哥哥……我会好好照顾哥哥！”
&esp;&esp;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esp;&esp;他抱着小姑娘，数年来的戾气，突然就一扫而空。
&esp;&esp;那个夏天，他牵着小姑娘的袖角，走遍了山寺的山山水水，听鹤唳蝉鸣，听瀑布落花，听她讲晚霞和星辰的瑰丽，听她极尽世间词汇，描述她长什么模样。
&esp;&esp;那是他记事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esp;&esp;可是夏天过后，她就要回家了。
&esp;&esp;临别之际，他才想起，他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esp;&esp;他们站在山门前依依惜别。
&esp;&esp;那时小姑娘正在换乳牙。
&esp;&esp;她爬上马车，钻出半个身子，声音软软，说话漏风：“哥哥，我暂时还没有小字，我叫道珠，阿娘唤我珠珠。”
&esp;&esp;那天山风很大。
&esp;&esp;她说完，马车就离开了。
&esp;&esp;他孤零零站在山门前。
&esp;&esp;只依稀听见，她说她叫东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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