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立刻起身鼓掌:“好,非常好!当为本场第一!”
“东亭侯过奖了,在下的这些诗句可不入阁下的眼,想必阁下的诗句定然是石破天惊之作,这句评价,实在让在下愧不敢当。”卞友闻回答得谦逊有礼,同时亦不失皇室之气。
他心中暗喜,既然连这位人族第一天才都如此夸赞自己得诗作,想必这场文会,自己也将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他瞥了一眼大历方向的席位,眼带轻蔑。
你们大历的天才都这么评价我的诗,你们还有什么好说!
大历的皇子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列韵玉却感到奇怪,许开来不是来帮自己的吗?
卞友闻拱了拱手,面露春风一般的微笑,彬彬有礼地落座。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许开最后对他露出的微笑明明是那么和善,如阳光一般温暖,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是错觉吧?明明他都这么夸赞自己了,怎么还会对自己露出杀气呢?
压下了内心的疑惑,卞友闻还是饮了一杯酒,只是心中的喜悦表现在面上,使他一直露出微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大历的人握紧酒杯的手也松了下来。
“好,非常好!当为本场第一!”
“好,非常好!当为本场第一!”
“好,非常好!当为本场第一!”
……
许开的叫好声不绝于耳,好似这里不是文会,而是戏台班子。
卞友闻嘴角抽搐。
为什么东亭侯对每首作品的评价都是一样的啊?
都是第一就没有第一了!
现在将手中的酒杯握得几欲碎裂得不是大历皇室,而是大越皇室的卞友闻。
“好,非常好!当为本场第一!”
许开的吆喝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为大齐的朝阳公主列韵玉喝彩。
不知道是不是卞友闻的错觉,他总觉得许开为列韵玉的喝彩声比其他人的要更大、更响亮、更激动一些。
于是场间众人的面色由雅适变为了不满,再由不满变为了古怪。
下一个出来吟诵自己作品的皇室成员古怪地看了许开一眼,又古怪地看了卞友闻一眼,这才开始吟诵。
果不其然,当其念完之后,许开又是一场叫好声。
张云漾捂住脸,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预感成真了。
而云青山而是依然淡然地为许开斟酒,只是壶中的酒不知何时被换成了汽水。
许开的想法很简单,做法更简单。
既然支持大齐会让大历丢份,那他只要把全场的作品都夸一遍,那便没有了高下之分,此次文会的氛围其乐融融,大家都是第一,岂不妙哉?
听起来很荒唐,其实颇有可行性。因为所谓“文无第一”的说法,其实判断的标准是相当模糊的,往往是哪边的人多,哪边便获胜,除非实在是好到了一骑绝尘、读过书的人都能看出来的地步,不然判断标准真的很宽松。
而在这其中,除了人多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就是需要有分量的人说话。这样一人,往往抵得过百人。显然,作为人族第一天才的许开,就是那个极有分量的人。
但这个做法其实还有一个非常大的破绽。
那就是文气天降。
不论如何,引起了文气天降的作品就是比没有引起的作品好。所以,即使许开指着列韵玉的作品说当为全场最佳,若是有人写出了引起文气天降的作品,那么许开的看法也会被立刻推翻,而他的脸皮还没有厚到指着这部作品说它就是比引起了文气天降的作品好。
或者其实说,凡是文人,都不可能在这件事上睁着眼说瞎话。
作品引起文气天降,在许开看来,其实是相当普遍且简单的一件事。作为天庠学生,他虽然从未参加过天庠的文会,但经常在天庠内走动,总会路过一些正在举行文会的地点。那些地方经常时不时地就降下一二道文气,而若是在大型的文会之中,文气的垂降更是如落雨一般连绵不绝。
但显然许开高估了诸皇学府的学生。
毕竟只是些皇室成员,即使天赋比寻常人要高又能怎样?天庠的学生可是从人族全境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真正天赋高绝的皇室成员都去了天庠,剩下的又都是些什么臭鱼烂虾?
于是当身为诸皇学府魁首的卞友闻都没有引动文气天降的异象时,许开便放心大胆地站了出来,实行自己的做法。
“好,非常好!当为本场第一!”
当最后一人也吟诵完时,许开果然再度鼓掌拍手叫好。
许开感叹道:“真不愧是诸皇学府,诸位都是极有才华之人,如此之多的佳作一并绽放,实在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
“……”
“……”
场间众人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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