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鲜少有被珍视的时刻,尽管会惯常性地埋怨上天不公,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是什么都有,而他一定要凭借不光彩的手段,去争取于他而言触不可及的一个人、一段感情。
&esp;&esp;然而拥抱住罗邱淇的时候,阮氏竹会产生浑身都在发芽的错觉。他想,如果自己真的能像他的名字一样节节升高就好了,新芽团团如盖,覆盖住旧枝枯桠。
&esp;&esp;罗邱淇是汤汤淇水、是甘霖,是他一遍又一遍获得新生的所有原因。
&esp;&esp;抽芽和成长的过程很痛苦,幸好有罗邱淇陪他,教会他很多。
&esp;&esp;睡到半夜,阮氏竹忽然被外面走廊上的声音吵醒了。
&esp;&esp;掀开百叶窗,外面夜色浓郁,海浪比白天沉稳,船只像是停滞在巨大的黑色深渊怪物的口中,阮氏竹听着声音似乎不太对劲,下床按下把手,把门拉开了一条缝。
&esp;&esp;走廊的尽头是客厅,声音也是从客厅传过来,好像是谁在翻箱倒柜地找什么东西,大大小小的物品摔在地上,中间伴随有强烈的喘气声。
&esp;&esp;没等阮氏竹出门,对面和隔壁的房门纷纷被打开了,灯光接二连三地亮起来,阮氏竹走在人群后面,看见罗明谦脸色涨红,把客厅搞得一片狼藉,许多陶瓷制品摔在地上,碎成了粉末,沙发垫子也扔的到处都是。
&esp;&esp;客厅墙壁上电子时钟显示,现在才凌晨三点出头。
&esp;&esp;谁也不清楚罗明谦到底搞的哪一出,有人不耐烦地问他:“大少爷,大晚上的不睡觉又怎么了?”
&esp;&esp;罗明谦抬起头,阮氏竹才注意到,他的脖子乃至整条手臂,都起了类似于湿疹一类的红色的密集的凸点,呼吸尤其不顺,每一次的吸气都伴随着喉咙撕裂的声音。
&esp;&esp;罗明谦抓着沙发扶手,摇摇晃晃地站直了,一句话说得七零八碎——“你、你们谁……上船前接、接触过……狗?”
&esp;&esp;所有人面面相觑,耸肩摇头说“没有”,阮氏竹朝后退了退,动静被罗明谦捕捉到,罗明谦立刻盯着他说:“我记得罗邱淇养了一条狗。”
&esp;&esp;阮氏竹平静地看着他,解释道:“我上船的那天早上抱过狗。”
&esp;&esp;罗明谦应该是极力想要做出发火的表情,茶几上仅剩的一只花瓶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他憋了许久,粗声粗气地大吼:“帮我找药!”
&esp;&esp;罗明谦在居住过或者未来可能会居住的场所都放过苯海拉明,船是他前段时间刚买的,在已经是债台高筑的情况下额外支出这笔高昂的花销,罗明谦自然不会疏忽大意,进行软装的那天顺手就将过敏药带上了船。
&esp;&esp;客厅里没有药,人群一哄而散,懒懒散散地去别的房间找,最终阮氏竹在一间副卧的床头柜里找到了罗明谦要的苯海拉明,正准备送过去,中途被另一个人拦了下来。
&esp;&esp;“我去送就行了,”那人冲阮氏竹扬了扬下巴,“光吃药怎么能够,你去下面驾驶舱,告诉开船的,说就近靠岸。”
&esp;&esp;阮氏竹把药给了他,转身前往驾驶舱。
&esp;&esp;驾驶舱里的驾驶员被他吵醒,脸上透露着烦躁,不过还是按照阮氏竹说的做了,调转方向,加快速度原路返回。
&esp;&esp;阮氏竹回到客厅外面,罗明谦急需的药居然还没有到他手中。
&esp;&esp;准确地来说,在罗明谦眼里,苯海拉明是药,在其他人眼里却只是一沓厚厚的钞票。
&esp;&esp;罗明谦咬紧牙关:“你要多少?”
&esp;&esp;他对面的人倒是爽快,报出一个数字,说:“就这点钱,罗大少爷肯定瞧不上吧?我们要求也不高,以前欠的赌款、昨天下午玩输的,包括我们陪罗大少爷策划绑架案的辛苦费——”
&esp;&esp;“我没钱,”罗明谦打断他,“晚上转过来的那笔钱,你要是不怕被发现就转走。”
&esp;&esp;罗明谦看见了躲在移门后面的阮氏竹,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几秒,随后向厨房的方向移动。
&esp;&esp;阮氏竹的两个西服口袋分别装着手表和一把水果刀,在重量上,它们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esp;&esp;但是他没有动。
&esp;&esp;“等等,罗大少爷这个样子,不是刚好可以用来拍绑架勒索用的视频,都不用关灯找替身了,是不是?……”
&esp;&esp;摄影机从房间取过来,只用了半分钟,开启后对准被绑得结结实实地罗明谦,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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