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程行、尚峰、徐宁宁、方小茜……
&esp;&esp;他们围裹着他，狞笑、讽刺、咒骂, 满头满脸的血渍，仿佛索命恶鬼。
&esp;&esp;他们说，傅偏楼，你可记得你的罪？
&esp;&esp;就因你痴心妄想，不愿接受自己的命，非要搅浑这池浊水, 才会招致这些劫难！
&esp;&esp;平静安稳的生活, 全都因你而万劫不复！
&esp;&esp;从前是我们, 如今是谢征——
&esp;&esp;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个任务者才肯善罢甘休？
&esp;&esp;他怔怔地答不上来，而下一刻，人脸为黑雾打散, 聚拢成他的模样。
&esp;&esp;“错了, 错了……”
&esp;&esp;朝他贪婪又恶意地露出一个冷笑，魔道：
&esp;&esp;“万劫不复的是你才对。”
&esp;&esp;“我早说过，我早说过——”
&esp;&esp;余音湮灭在万千鬼哭中, 厉嚎惨叫不绝于耳，他重重摔落深渊，粉骨碎身、肝脑涂地。
&esp;&esp;如同一滩择人而噬的污泥。
&esp;&esp;
&esp;&esp;睁开眼时，不知今夕何年。
&esp;&esp;傅偏楼意识尚且朦胧着，嗓子干哑得发不出声音，下意识摸索过身边，却只触及余温冰凉的床铺。
&esp;&esp;刹那间毛骨悚然，还未回神，就先出了满背冷汗。
&esp;&esp;他撑着手臂半坐起来，腰腿传来一阵抽痛。
&esp;&esp;低下头，瞧见松散里衣下起起伏伏的胸膛，身上虽然清爽，可皮肉斑驳的痕迹却一时半会消不掉，是无可抵赖的证据。
&esp;&esp;傅偏楼松了口气，悬吊的心终于缓缓回落。
&esp;&esp;……只是梦而已。
&esp;&esp;他按住自己兀自颤抖的手，调息片刻，后知后觉地发现外间站着一道人影。
&esp;&esp;“谢征……？”
&esp;&esp;雨帘不歇，打在紧闭的窗口，白珠乱跳，发出急促的敲击声。
&esp;&esp;黎明时分，本该柔和的晨曦被浓墨般的阴云遮去，天光黯淡地扫进屋里，显得有几分压抑。
&esp;&esp;不远处的八仙桌前，谢征松散地披了一件外裳，乌发垂泄，正探手拨着铜炉，点上一支新的安神香。
&esp;&esp;烟雾袅袅中，那抹背影犹如高居云端的山涧苍松，遥不可及，令傅偏楼莫名不安。
&esp;&esp;不知为何，谢征好似并未听见他的呼唤，仍旧背对这边，长袖坠落，伸出一截苍白腕骨，默默捻着香线。
&esp;&esp;……哪里不对。
&esp;&esp;傅偏楼蹙起眉。
&esp;&esp;安神香，他早已熟悉这股掺杂了各色草药的清苦香气，为稳固他身上的业障，几乎夜夜不断。
&esp;&esp;是药三分毒，用得多了，难免会招致坏处。丹田滞涩，识海涣散，需得修炼几日才可化去多余的药力，剂量上很有讲究。
&esp;&esp;因他之故，谢征也对此谙熟于胸。
&esp;&esp;他性子端肃严谨，添香时，向来一分不差、一分不多，从无错漏。此刻则比寻常要重许多，很难以疏忽解释过去。
&esp;&esp;随手扯过一件衣袍裹在身上，傅偏楼赤足下了床，走近些许，又唤了声：“谢征？”
&esp;&esp;“……嗯？”
&esp;&esp;这回谢征倒听着了，转过身，望来的眉眼还是沉静的，只间或流露出一丝惘然，隐约失神。
&esp;&esp;就好像深陷嘈杂人群中，分辨不清谁在讲话一般。
&esp;&esp;可室内分明极静。
&esp;&esp;傅偏楼心头一紧，慢慢坠沉下去。
&esp;&esp;“怎么醒了？”瞧见他，谢征顿了顿，上前握住他冷冰冰的手，低声道，“地上潮，你一贯体寒，莫染了湿气，回去再歇会儿。”
&esp;&esp;傅偏楼顺着他的意思坐到床边，目光游移，落在对面肩头披挂的衣角。
&esp;&esp;那里的布料洇湿了。
&esp;&esp;他仰起头，瞥了眼窗外天色，下颌绷成一条拉紧的线：“你出去过？发生什么了？”
&esp;&esp;傅偏楼只问了这么一句，响在谢征耳边，却是钟鼓齐鸣，絮语滔滔。
&esp;&esp;他忍不住轻轻皱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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