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弯腰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境地,洛与书?一怔,缓缓收回了手。
他远远望向固执的少女,笨蛋,以为完全按照原本的幻境演一次,就能逃出去了吗。
傅鸣玉跟随“玄衡”回了蓬丘,为了逃出幻境,他满心?满眼,只有?“玄衡”。
他一遍又一遍唤“玄衡”为“洛与书?”,希冀着有?一日他能想起来,他来自哪里,他是来做什么。
可是“洛与书?”无动于衷。
日子如秒针流淌,他旁观傅鸣玉对另一个自己大献殷勤,制造偶遇,刻意接近。
他旁观傅鸣玉从树上掉下来崴了脚,而“自己”刻板迂腐,甚至不愿搭把手;
他也看见傅鸣玉主动要求为“自己”磨墨,沏茶,结果烫了手指,打瞌睡还睡到?自己腿上去;
他听见傅鸣玉背着“自己”每一句抱怨,骂骂咧咧说的每一句坏话?;
他亦听见,那日大比场上,他于底下比赛,傅鸣玉与玄烨师兄说的那句。
【我喜欢他,非常喜欢。】
【喜欢到?,只要想一想,都会让我,自行惭愧,不敢靠近。】
他与“洛与书?”说过好多次“我心?念你?,心?悦你?”,都是为了逃出幻境所说的假话?。
可是这一句,与他人所说,明明是最虚伪的嘴里,却让洛与书?听到?了不可思?议的真心?。
因为他看向场上与人比试的“洛与书?”的眸光是那样明净,纯净地不掺杂一丝旁的东西?。
他的眼神似画笔,认真描摹“洛与书?”的轮廓,反反复复,千万遍。
而洛与书?的神识此时就站在他的身边,目光锁在他的身上,描摹他的轮廓,反反复复,千万遍。
这一刻,他胸口酸涩,奇怪的感觉蔓延开?,似乎是一种酸酸的,名?为妒忌的情绪。
妒忌这个虚假的“洛与书?”,为什么可以得到?,傅潭说不加掩饰,完全袒露的爱意。
而又如此不知?好歹,拒绝傅鸣玉的表白和接近。
不识好歹,大多时候,傅鸣玉气急败坏,而“自己”油盐不进。
可是,哪有?什么真正的油盐不进,失去记忆的“洛与书?”和他有?什么两样,佯装冷漠,口是心?非,可在傅鸣玉放弃说要离开?的时候,还是慌了神。
日复一日的相处和拉扯里,不知?道是谁先丢了心?。
静谧的小院,凌乱的窗台,洛与书?俯身去看桌上散落的纸,白纸黑字,歪歪斜斜,用力地写下一行字:
“我是傅鸣玉,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找回洛与书?,赵秋辞,楚轩河,和沈双双。”
他似是怕自己也和他们一样,每日都要写一遍,读一遍,一遍又一遍,堆叠的纸纷乱,一眼扫过去,密密麻麻皆是他们的名?字。
他看见少女傅鸣玉夜深人静时难眠的夜和泛红的眼,他一个人爬上屋顶,吹着冷风,看着明月,好半天才揉揉眼睛,小声咕哝一句想家了。
就连这一句抱怨,也无人可诉,只能说给风听。
每日都在提心?吊胆,说不准什么时候睁开?眼,就忘记自己是谁了。
他一个人在这里,身处异乡异地,一定?很惶恐吧。
洛与书?站在他的身边,缓缓伸出手,想像从前一般,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别害怕了,他就在旁边呢。
可是发丝穿过掌心?,留下一片虚无。
外界短短五日,幻境里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他都是一个人,这么熬过来的呀。
后来,院子空了,那棵庞大的梧桐树,绿了青,青了黄,黄了空。不知?好歹的“洛与书?”坐在这里,守着空荡荡的院子,不知?道在等谁,但再也没?有?人回来。
房间内,桌子上,搁置着一盏手工做的花灯。
花灯算不上绝佳的精致,但是十分地用心?,鲜亮的油纸已经褪色,破旧。
花灯是小兔子形状的,脆弱的灯纸上,隐隐约约,写着一个字。
傅。
--------
关系好的都知?晓,楚轩河母亲过世早,他与父亲不合,极少归家。但他的亲事,牵扯太多利益,他父亲还是想插手谋划一番。
楚轩河不想娶世家的大小姐,也不想娶某某门派的嫡女,他曾经有?一门不作数的婚事,姑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散修,后来他成了玉衡仙君亲传弟子,身价暴涨,姑娘再也没?有?找过他。
这个事情他瞒得紧,赵秋辞和沈双双都是现在才知?道,沈双双恨铁不成钢;“早说你?有?心?悦之人,成亲这么大的事,如果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也太痛苦了。”
楚轩河结巴:“额,也不是心?悦……”
“行了,别说了。”沈双双堵他的嘴,“你?可是重阳宫的亲传弟子,就算不联姻又怎么样,走走走,你?带我去见见她。”
就这样,楚轩河被?沈双双稀里糊涂拉去看那姑娘了。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