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也帮不上什么忙。
正是胶着之时,却听人丛中传来一道声音——“兄台何必动手伤了和气?那二十两银钱,我替他补上便是。”
众人自发开出条道来,出声者便从中上前,行走间金绣白绸翻涌,环佩玎珰,再看面庞,更是惊为天人,俊眉凤眼,唇弯似月,好风度、好金贵的一个人物!
便是那怒火冲天的打人者,见之也不由短了三分火气,只将他又上下打量一通,冷声道:“要二十五两。”
张雨生怒道:“嘿,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
裴怀玉微微颔首:“可以。”转身便朝那与他面容肖似但神情憋闷的魏春羽伸了手。
魏春羽正出神,见状有些惊奇地瞥他一眼,但仍将手放了上去。
刚才他提议将闹事的都绑了,回去慢慢、细细审问。
但裴怀玉拦了他,说不必打草惊蛇,也无需与张雨生、云规结怨,绑不如帮。
如今又朝他摊开掌心,魏春羽便想到这是裴怀玉看出自己心内焦躁的安抚之举。
不料裴怀玉掀了眼皮诧异瞧他,又言简意赅道:“钱袋。”
不是拉手。
真是丢大人了。
魏春羽脸色更臭,拣了二十五两银子重重搁在桌上,直到裴怀玉又将他手拢住了,他哼了声,眼睛才不瞪人了。
在目送那莽汉拿钱走远之际,魏春羽与他耳语道:“你方才与人说话,笑得有些吓人。”
裴怀玉微微蹙眉、疑惑地用眼神询问他。
魏春羽扣紧了他手指,慢吞吞道:“叫我想起去紫微山那一路上的事。”
裴怀玉故意又挂上了那副笑面,朝他意味不明地点了下头。
不会,这就,生气了吧?
魏春羽先前被他坑怕了,真有点怵他这样。
夜色蒙眼。
出了赌坊,那欠钱的、出头的、救出头的三人,都说要谢他们。
只是那欠钱的又得了裴怀玉些银钱,立时心不在焉地千恩万谢过告辞了,也不知是真要拿去救急,还是又将卖惨中的难关抛诸脑后,一心向赌去了。
余下的张雨生与云规,格外想与他二人结识,几番邀请,便将他们都请到了馋食居的雅间。
众人谈到谋生之计时,云规夹菜的手一顿,微微摇头叹出口气:“我从前做些字画生意,近几年不景气,幸得贵人接济。不瞒诸位说,我如今几乎改了行,在贵人手下做工,拿些奉钱勉强糊口。”
魏春羽倏然出声道:“是何活计?兄台瞧着不像做力气活的。”
方才在赌坊中,魏春羽冷面臭脸的模样叫云规有些发怵,他嘴里磕巴了一下:“是、是,我如今在育婴堂做事,平日里安排采买的事便是由我负责的。”
果然是他。
魏春羽与裴怀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冷了面孔。
如若那“两脚羊”的对话不是玩笑,平日里与云规接触最多、最可能被当作“羊”的,就是育婴堂中的婴童!
“原是这样。”魏春羽将空了的酒杯贴着指腹翻旋,他眉心一动,紧接着的话叫张雨生也坐立难安起来,“那这位兄台呢?是有什么活计定在了九日之后。”
张雨生白日里本就吃多了酒,这会儿也晕乎乎的,被那两道寒芒似的目光射了刺过来,什么搪塞的话也凑不出口了,竟伸手就去扯云规的袖子,待被云规瞪了一眼,才回神:“啊、啊,我是个打鱼的。有时候有大单子,要办宴席,都会提前一月半月同我定好。”
魏春羽笑了笑:“二位能相熟,也真是有缘。”
见他露出了交好之意,云规也弯了弯嘴唇:“是啊,正如今日与二位贵人相识,也是巧合缘分。我云某,喜好广结善友,要是以后二位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某一定竭力而为。”
众人碰了杯。
“这馋食居的酥山和糖酪樱桃做得极妥当,大家都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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