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都看得出来,楼楼这学期有多不待见林主任。
真是天道好轮回,一报还一报。
【林慧颜:你还在美术办公室吗?放不方便来一下职工宿舍这边?】
去职工宿舍干什么?
杜禾敏摸不着头脑。
但林主任的忙,她得帮啊。
“那个,楼楼,我……”
“杜老师回去午休吧,我想得很开,不会再哭了。”
“……”这,是哭的事儿吗。
“我下午饿了会自己去超市买点吃的。”
“行,你说的啊,我下午可是要来查你岗的。要是让我听见你肚子咕咕叫,看我不往你嘴里塞面包。”
楼以璇终于笑了笑:“杜老师,你好粗鲁,你这样会吓跑人的。”
“……”总觉得楼以璇在隐喻什么,“乖乖给我待着,好好休息,你看外面,就要雨过天晴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雨过天晴的天,看得楼以璇是更悲伤了。
还不如在家多挨挨,挨到下午再出门,那上午的“惨剧”就都不会有了。
谁让天气预报测不准呢?谁让自己没拖延症呢?
生活教她做人。
又给她这个不大合格的打工人上了一课。
杜禾敏走后,楼以璇萎靡不振地趴在桌子上,不玩儿手机,也不想事情,就纯放空。
手指在袖口划来划去,感叹这衣服,手感真好。
自己是不是又占林慧颜便宜了。
放空也放不明白,怎么总要想到林慧颜。
她把两只手都缩进袖子里,下巴压着,闭了眼睛准备睡会儿觉。
可才刚离开不久的杜禾敏又进来了。
“楼楼,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杜禾敏将一个隔热的保温盒放到楼以璇面前,打开盖子。
一碗热腾腾的白色汤圆丸子跃入了楼以璇视野。
她脑袋还耷拉着,思绪已瞬间飘远。
——林老师,这芝麻馅儿的汤圆你囤了多少啊?
——嗯?不是我想囤,是我母亲买多了,非让我带些走。怎么了?不喜欢吃?那我下回不叫你来吃宵夜了。
——也不是不喜欢,就,更喜欢花生馅儿,一点点。芝麻馅儿我也能吃,我帮你吃。
——好,那就谢谢你了啊,帮我吃。
——周末我再去买一瓶桂花蜜,在酒酿里加一勺,会更香更甜。
——吃这么甜,不怕长胖?
——胖了可以再瘦啊,陪林老师吃汤圆更重要。
高考前的那个冬天,她们吃了好几袋芝麻馅儿的汤圆。
那个冬天,她胖了好几斤。
“花生馅儿汤圆,桂花酒酿,你肯定喜欢吧?你别否认啊,那回你还请我们喝桂花酒酿拿铁了呢,可不许打自己的脸啊,很疼的。”
杜禾敏的三寸不烂之舌又开始发功了:“只煮了五个,借张大爷他们的小厨房煮的,这么小点儿的五个,能吃下吧?楼楼你吃嘛,相信我,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
楼以璇目光呆滞地接下杜禾敏递来的勺子,想说句“谢谢”的,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这所学校里除了林慧颜,还会有谁知道她汤圆喜欢吃花生馅儿、酒酿汤底里喜欢加一勺桂花蜜呢?
林慧颜,何必呢。
……
那场暴雨过后,更加温暖的清风卷挟着生机与希望,降临人间。
四月的暖阳慷慨地挥洒下金辉,为天地间的万物披上了一层梦幻纱衣。
而丢失了多巴胺、血清素和内啡肽的楼以璇,拿起了画笔,背上了画包,星夜兼程地穿梭于全国各地的群山湖海之间。
在这如梦如幻的季节里,追着风,追着云,追着星,片刻不停地探寻着隐藏在每一处角落里的景。
于山间,她同晨雾共舞,捕捉山峦在薄纱中若隐若现的曼妙;于水畔,她俯身轻抚潺潺溪水,聆听鱼儿戏水的欢歌,将水波荡漾的灵动定格于笔下。
山川、河流、村落、城镇,它们灵魂相连,共同编织出一幅宏大而细腻的山水长卷。
这样的日子,她并未感到孤独。
她只是又重新找回了那八年间日夜和自己相伴的感觉。
追上一阵风,走过一座桥,在日出或黄昏时分作一幅画,不过问山野的花为谁而开,也不必翻一座山,只为见一个人。
她去过很多国家,画过很多风景,又怎能独独错过这壮丽多彩的祖国山河?
回国一遭,总要带走点什么。带不走快乐,那便就带走些景色。
这日辗转至古徽州,粉墙黛瓦的村落,错落有致地散落在青山绿水间,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
悠闲行走于狭窄的青石板巷弄,轻触墙壁,岁月的斑驳在指尖流淌。
路过一栋门扉半掩的老宅时,楼以璇似感受到了某种心灵上的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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