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路追随,双眼含笑。
待任月走到床边,方牧昭伸出扎着留置针的右手,“重新认识一下,方牧昭,滨海区禁毒大队二中队民警。”
这只大手青筋暴突,骨节分明,似乎比以前更骨感。
方牧昭实打实清减许多。
任月没接,把纸袋放床边柜上,“警察证呢?”
方牧昭一顿,现在相当于病休,属于方牧昭的证件还在单位,由叶鸿哲代替保管。
他不恼反笑收手,“先欠着,以后给你看。”
任月坐到床边椅子,抱着她的挎包,姿势略显防备。
“你真的是警察。”
方牧昭听出陈述语气,“我没骗你。”
任月扯扯嘴角,翻了一个白眼,“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能信?”
方牧昭:“我现在也在床上。”
任月:“你……”
任月瞪了他一眼,双手抱胸撇开眼。
方牧昭:“我确实没主动跟你说过谎。”
任月气红眼,“你连名字都是假的。”
方牧昭:“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任月怔了怔,有一丝感动,也有一丝怀疑。以前她怀疑他的身份,现在怀疑他的真心。
她说:“还有哪些是假的?”
倪家劲和方牧昭是两个人,如果所有背景信息都能重合,早就穿帮。
方牧昭沉默片刻,任月冷笑,“说过太多,想不起来了吧?”
方牧昭:“你来问。”
任月一时毫无头绪,仿佛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泥猛,神秘而富有魅力,只多了一圈光环。
她轻轻叹气,目光上抬,瞥见方牧昭床头上的姓名卡,他的名字闯入眼帘,陌生又动听。
任月不禁想起倪家劲那张身份证,“你老家?”
方牧昭说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地址,在本省东面,到她家得横跨本省,海城恰好在他们家中间位置。
任月:“卖海鲜?”
方牧昭:“你看我微信名。”
任月:“谁知道你是不是乱改的。”
方牧昭:“明天我喊老家的人给你发一箱海鲜。”
任月怕他动真格,“别,我真的不会处理这些东西。”
方牧昭:“等我出院给你做。我的厨艺总不会假。”
走廊的食物香味漫进来,任月明明吃饱,想起香煎泥猛,咽了下口水。
任月必须回两句,不然方牧昭以为她像以前一样,眼巴巴等着他投喂。
任月:“你还不如帮我问一下我的电单车怎么处理。”
方牧昭:“问了,报废了,会赔你一辆新车。队里还忙着审人,可能要等一阵子。”
任月略感意外,没想方牧昭办事挺周全,在icu还惦记着她的电单车。
任月:“派出所的警察和交警踢我皮球,我才问问,有报销就好,不着急。”
方牧昭:“这段时间你怎么上下班?”
任月:“11路。”
方牧昭:“怎么不骑风火轮?”
任月:“太热了。”
他们一本正经说着冷笑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偷偷泄露一丝默契的欢喜。
任月:“那你的家里人?”
方牧昭嗯一声,“这个也没骗你,我爸在我6岁车祸走了,我舅在我16岁牺牲,生前没成家没小孩,高考优待落到我头上。”
任月怔了怔,“他们也是警察……”
方牧昭摇头,“只有我舅,我爸跟我妈一样,做海鲜批发。”
任月:“你做这个多久了?”
方牧昭:“当警察?”
任月摇头,“当泥猛。”
这个表达恰当又奇妙,方牧昭忍俊不禁,任月回过味来,扯了扯嘴角,“就那个意思。”
方牧昭:“你是说做卧底?”
像听到禁毒大队一样,任月第一次正经接触到这个特别的词汇。
当初任月认识他,经历的各种第一次历历在目,正是这些新鲜的瞬间,让她打破原则,接受了一个来路神秘的男人。
方牧昭:“从警后跟着师父混了一段时间,就陆陆续续开始了。以前都是短期,个月,七八个月,这一次最长。”
任月:“从我认识你开始?”
方牧昭:“再往前一点。”
任月渐渐脱离旧心态,不再揪着往事质问他,而是像他说的,重新认识真正的方牧昭。
任月:“很危险吧。”
那晚的枪声似乎在耳旁炸开,血淌满任月的视野,她像在回忆里震了震,有点恍惚。
方牧昭:“没办法,那些警二代哪干得了,我这种人最适合,连你都骗过了,不是么?”
像方牧昭一样,外地仔,没有背景人脉,心怀热血与正义,最容易吃领导的大饼。
任月第一次没有因为方牧昭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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