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军深入江南腹地的黑鳞军开始显露疲态,兵锋所指不再所向披靡,有了准备江南精锐与其在江南山岭各地绞肉。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朝廷全面南下兵锋在局部战役开始出现败北,平稳南移的战线陷入了僵持。
在这种情况下,一件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这些军情如雪花般的被送来帝安,那些曾叫嚣着速胜宗盟的朝臣开始迅速变得悲观,甚至其中不少人都在朝中或私下发出了求和之论。
速胜和速败只有一字之差,也只有一念之差,他们无法接受失败,哪怕只是僵持,但好在这些人大都位卑言轻,曾经皇相不会容许这等跳梁小丑担当大权,在这些声音影响到更多人之前,新皇李昭渊随手便将这些人处理。但无论如何弘农失陷终究是一件大事,此等战略重地的丢失势必要有人来负责。
而在这时,第二件有趣的事发生了。
无人提及追责弘农失陷的守将,诸多朝臣都不约而同的将议事的重点转向了大河防线的守备情况——所有人都清楚整个弘农北部,上至整个战区统帅,下至每座堡垒守将都隶属一支不存在的军队。
黑鳞军。
这个庞然大物自其建立之初便从未有人承认过它,硬要将其定性也顶多算是相国府的家丁。
仅是家丁,自无驻守义务,更无法问责。
又是一日散朝时。
在一众朝臣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金銮殿堂时,几名老者悄然跟着御前总管太监向着东宫行去。
人不多,仅有大炎次相、禁军统领、以及刚被召回京中的武成侯,皇党圈子的顶层不止他们,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昭渊能彻底信任的却只有他们三人。
大炎次相走在三人最后,垂着眼满脸疲惫。
由于许殷鹤失踪不见,那些原本理应由宰相处理的事物很自然便被李昭渊移交给了他这大炎次相,这让他手中的权柄前所未有膨胀,但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没有许殷鹤那般的根底,这种突然膨胀的权柄反而让他更加如履薄冰,尤其是那些涉及到许家的政务。
正闷头思索着今日朝议的总结,次相忽地听到前方两名武官的谈话传来。
禁军统领与武成侯并肩而行:
“侯爷,没曾想前年一别再见之时,已然是陛下仙逝之后。”
武成侯闻言沉默少许,回道:
“陛下的身体你很清楚的,这一天其实已然迟了很多,我等臣子的目光应当向前,辅佐好我大炎的新君。”
禁军统领微微颔首,看着对方,低语道:
“入京这些时日真是辛苦你了,若无你这的出言,殿下很多的政令都得被那些贼子驳斥。”
武成侯被召入京中一定程度是因为李耀玄的驾崩,但更多的还是皇党需要一个重量级的重臣来压制其余朝臣对新君的质疑。
武成侯摇头道:
“我等臣子应尽之事罢了,陛下刚去,这些贼子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真是荒唐至极。”
“两位,比起这些你们觉得殿下召我等入宫是为何事?”
大炎次相压下心头那些繁杂的政务,在二人身后开口问道:“许殷鹤很可能随先帝去了,而那许长天似乎是个比他更加鹰派作风的人。”
听闻此言,武成侯倒是没什么犹豫,他行事一向直来直往,立刻答道:
“还能为何?能令殿下如此烦忧之事只能是黑鳞军。”
见对方回答,次相脸上满是忧虑:
“黑鳞军是上一代皇相的默契,是强人政治的产物,但在当下这个陛下驾崩,相国失踪的时间节点,容许黑鳞军无声存续的秩序也自然崩解了。”
虽然朝堂上暂时无人提及,但经过弘农一事的发酵,黑鳞军已然成为所有人心底不安的来源。
在过去,若是黑鳞军犯事,李耀玄可以直接遣人问责许殷鹤,但现在谁敢去问责?
当强人的大潮退去,那些曾以个人权威强行压下的问题也便暴露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武成侯眉头微挑,冷笑:
“难不成相国府还敢造反?现在宗盟那边可是打着反他相府的旗号清君侧。”
大炎次相在心底暗骂一句粗鄙的武夫,但嘴上还是低语道:
“侯爷的气话不必多提,重要是如何解决这问题,朝堂之上的新秩序又该如何框定。”
禁军统领略微沉吟,缓声道:
“相国已有月余未曾露面,在这时节上大概率已经可以确认他随陛下去了。”
“”
大炎次相与武成侯同时侧目。
皇陵之变是由禁军封锁,对方作为禁军的一号人物必然知晓一些内情,此时提及已然可以说是明示。
无声沉默,沿着朱红宫墙走出很远,大炎次相缓缓叹息一声,道:
“我等在此揣测再多也是无益,见了殿下后再行判断吧”
“诸位,这是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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