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程川接过,手机壳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掌心余温,只是极浅极淡,很快便彻底凉透了。他将之塞入口袋,轻声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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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川最终也没收下荣峥送的那些花和镜头,后者并未强求,玫瑰插入花瓶摆放在屋内各处,镜头则让何秘书暂时收起。
何秘书拎着一袋镜头离去前,抿了抿唇,终是逾距多嘴了一句:“荣总,公司那边您尽量还是抽空回去坐镇几天吧。”
“有人忍不住了?”荣峥从报纸中抬起头。
“近来里里外外的流言比较猖獗……”秘书组织了一下措辞,“有说您罹患重病正在国外治疗,有说您违法犯罪已被警方逮捕,也有说您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准备把荣氏卖了的……”
荣峥:“……”
“行,我明白了。”男人抬手捏捏山根,“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我等会儿和财务说一下,秘书办和总裁办这几个月的工资发双份。”
何秘书离开后,荣峥从背包里找出自己的签证,他因公需常飞世界各国,和程川并非同时办理,眼下即将到期,着实也该回国了。
第二天,两人在疗养院花园里散步时,荣峥同程川说了回程的日期,并兴致勃勃地与他讨论回京市后得先去哪里哪里好好搓一顿,可惜了自己如今伤势尚未完全恢复,若要吃一些重口麻辣的,只能干坐在一旁流口水了……
“我有说和你约饭了吗?”程川站在轮椅后,声音里似乎带了笑,又似乎没有,荣峥不确定,回首去望,对方没低头,仰视的角度让他看不真切他眼眸。
“是我太着急了。”荣峥从善如流,“不答应也没事儿,我说过要重新追你一遍的,小川,别太快对我心软。”
程川还是那句老话:“多虑了。”
事实证明,荣峥的的确确多虑了。因为次日直至中午,平素这个点通常都会来陪他用餐的人没有出现。等男人意识到不对劲径直闯入程川屋中时,一切为时已晚。
人去楼空——程川又跑了。
房间如同从未被居住过,干干净净,没留下一丝生活的痕迹。唯有木质茶几上用电热水壶压着张纸,是对方写给他的字条。
【把你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欠一条命,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说明事由我会回来的。】
鸾漂凤泊的字迹力透纸背,荣峥拇指与食指死死钳住那张纸, 关节发白。随着力道收紧, 纸条终究没能抗住,“嗤啦”一声被戳出一个洞。
“还是不愿留下来么……”轮椅上的男人垂下头颅, 自嘲一笑。但脆弱仅是一闪而过, 不出三秒, 他便恢复如常, 将那张纸整齐叠好收进口袋,手一扬招来秘书,“去查他去了哪里。另外,预订最近一趟回国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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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航班起飞中转皆延误、长达十几个钟的飞行耗时等诸多坎坷后,程川所乘坐的班机终于在出发次日的傍晚, 缓缓降落在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埃塞萨国际机场。
跑道的灯在暮色中次第亮起,机舱广播里,西班牙语和英语交替报着降落信息与室外温度,程川用力眨眨惺忪睡眼, 伸了个懒腰,开始起身取行李, 随着人潮往外涌。
九月, 正值南半球春初时节, 空气中还带着冬末的凉。程川走出机场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清新又略带潮湿的气息瞬间盈满肺腑,精神为之一振,长途跋涉的疲累就这么被拂去了。
开向市区的出租车沿宽阔的公路疾驰, 窗外景色快速闪过,大片草地躺在黄昏的怀抱里,程川枕着胳膊趴在车窗上,闭眼勾起嘴角,各有各的安然。
到达目的地后,他吃饱喝足一觉睡到自然醒,精神奕奕。次天,程川先去银行换了一些阿根廷比索,旋即才开始在这座充满异域风情的城市内游荡。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建筑风格融合了哥特式和巴洛克式的元素,素有“南美巴黎”之称,程川一路走一路拍,慢慢地,相册里便依次多出了五月广场上色泽瑰丽的玫瑰宫,似一根白玉钉子直指苍穹的城市地标方尖碑,街头一对女着大红长裙男西装革履正在跳探戈的舞伴……
往后半个月,程川更是乐不思蜀,去糖果盒球场观看博卡青年队的足球比赛,在歌剧院里听皮亚佐拉,前往博尔赫斯曾任馆长的图书馆自习……他几乎要溺毙在这座魔幻与现实交织的浪漫城市中。
期间来自荣峥的消息不绝,倒没让他回去偿命,多为一些生活琐事,絮絮叨叨,像从前的自己。程川干脆屏蔽了,只每天起床后例行公事般查阅一下有无要紧到需他救命的事情。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度过如梦似幻的两周后,一个薄雾朦胧的清晨,程川重新背上背包,告别了这座城市,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开始向乌斯怀亚前进。
他先去了拉潘帕省的圣罗莎,途中偶遇赶赴卢罗国家公园的野生动物摄影师车队,队长得知他也是摄影师,又孤身一人,便盛情邀请同行。
难能遇上志趣相投又如此热情的人,程川欣然应允。
“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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