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市场淘来的。
俞江海正在茶室里煮茶,炭火炉上的铁壶咕嘟作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目光。
“西南的事,快了结了。”俞江海没抬头,手指拨弄着茶则里的大红袍。
“具体时间还是要看详细实操。”沈星川在蒲团上坐下,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擦了下手,静静的看着突然尖锐啸叫起来的铁壶。
俞江海拎起壶,滚水冲进茶海。茶叶在青瓷盏里翻腾舒展,昏暗灯光下渗出来的精华如血一般蔓延。
“但有些亏空,可不是靠着钱能填上的。”俞江海突然掀了掀眼皮,推过一盏茶来。水面浮着片未沉底的叶,像柄悬而未落的刀。
茶室陡然静了下来。窗棂外的雪粒子簌簌扑打玻璃,在人心上抓挠着。
“我打算引进国资。”沈星川注视着茶汤里自己晃动的倒影,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敲着某种节奏,“占股百分之一,面上过得去就行。”
俞江海突然笑了:“就让他们喝口汤?”
“现在锅里没肉。等蛋糕做大了,自然有人抢着递刀叉。”沈星川也笑,眼角却纹丝不动。
她伸手拨弄了着余下浅浅一层茶汤的青瓷盏,缓缓抬眼看着对面的人:“只是眼下这关,还得劳您帮着唱出空城计。”
“你又看上俞免了。”俞江海端起茶杯,热气氤氲中目光如鹰隼。
“国际工程项目,自然要请清北的张教授出面牵头。”沈星川指尖一顿,茶汤内泛起的涟漪舒展开来:“但两国跑的苦差事还是得让俞免来。”
“而你需要更多的表现。”俞江海抬眼,目光锐利,“让两边都能平息下来。”
沈星川指尖轻轻敲了下桌面,声音很轻却清晰:“所以,需要有人闭嘴。”
俞江海没否认:“你比你父亲聪明。”
沈星川端起茶杯,将余下的茶汤一饮而尽。
离开时,檐下的冰棱已经垂下一指长。她没撑伞,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很快融成细小的水珠。
雪下大了,电视里正播报着寒潮预警。沈慎的病房在顶层,落地窗外能看见灰蒙蒙的西山轮廓。他披着件藏蓝睡袍站在窗前,手里盘着对核桃,喀啦喀啦的声响在房里格外清晰。
沈星川解开大衣扣子,在沙发上坐下:“窟窿太大,又得让所有人都喝上汤。”
沈慎的核桃停了,他转身走来时睡袍腰带松垮地垂着,瞧着毫无生机:“不让他们吃肉,他们就要来喝你的血了。”
窗外的雪粒子突然密集起来,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现在锅里没肉。”沈星川的指尖在手机上轻点,将其中引入国资的协议条款转向在她对面坐下的沈慎:“但只要帮着把蛋糕做大,将来分到的就不只是汤。”
沈慎的视线落在她无名指的婚戒上。那圈铂金已经有些年头,如今却比崭新的更亮:“你要我怎么帮?”
沈星川从外套内袋取出个浅棕色的药瓶,轻轻搁在茶几上。
沈慎只偏过头去望着窗外松树枝头越积越厚的雪,忽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快过年了,丝弦也该带着孩子回来了。”
“等春天。”沈星川起身系好大衣,胸针上的银光一闪,“伦敦和燕城的冬天都太冷了。”
第二天的课程表上只有下午一节课,教授笑眯眯地放了部老电影,大家喝着咖啡闲聊,氛围轻松得像提前过圣诞。
待到黄昏的金黄爬到苏丝弦搁在笔记本旁的圆珠笔上时,最后一节课在欢声笑语中结束。教授提前祝大家圣诞快乐,学生们一哄而散。
苏丝弦收拾好剧本草稿,跟着或急或缓的人群出了教学楼。她盘算着回家再给沈星川打电话,即便是在国外,但大庭广众下说些期期艾艾的总归不太好。
哪知道手机刚在兜里呆了三秒不到,就不甘寂寞地突然震动。拿起一看,沈星川的名字正堂而皇之地跳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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