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雪就从筷子尖儿大小,成了鹅毛大小,纷纷扬扬从天空落下,将整个村子笼罩其中。
家家户户升起炊烟,是他们开始烧炕了。
林评也催着思庄把家里的炕烧起来。
思庄怕月姮冻着,还另外似模似样的在屋子里点了几个炭盆,用的是廉颇特意让人送来的银丝炭,无烟,价格昂贵。
北方的这种日子,最合适一家人躲在热烘烘的炕上猫冬。若是富裕,烤一把豆子,两个芋头,便是最幸福不过的事情。
思庄硬催着林评给她投递了两红薯,让月姮捂在炕上看书,她守着火盆边烤红薯边看话本子。
林评这种新时代生长起来的年轻人,从小家庭条件优越,对炕没甚么概念。还是秋收后,村长张罗人给大家伙修炕,林评好奇旁观后,才知道炕底下是非常科学的烟道,弯弯绕绕,而烧炕的木柴只是从炕眼塞进去,就在那一小块儿地方燃烧,热量和烟顺着烟道蜿蜒爬升出去,整个炕便一直暖烘烘的。
若是盘炕的人手艺不好,炕便无法保持每一个角落都有相似的温度。林评觉得十分有趣,当时便让思庄给家里也盘上了,这会儿用着正正好。
林评进屋时,思庄的红薯正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好多年没吃到如此正宗的炭烤红薯了,真好!”
月姮惊喜,思庄嫌弃。
林评晃了晃手里的桃花酿,指指院中白茫茫一片,笑着招呼两人:
“走,去拿笸箩,再拿一把粟米,逮几只麻雀烤了下酒!”
两人倒不是有多嘴馋,就是被林评的计划吸引,想尝试亲手逮麻雀的滋味儿!
林评用一根小木棍将笸箩撑起一个角,在笸箩底下撒上一把粟米,用细细的绳子一头拴在木棍上,另一头直接延伸到堂屋内。
然后便不疾不徐的品尝思庄亲手烤的大红薯。
嗯,是他小时候大街上卖的味道!
思庄和月姮趴在窗户边儿上睁大眼睛往外瞧,说话都舍不得大声,连林评吃独食都顾不上计较,看见有麻雀钻进笸箩底下吃粟米,低声又焦急的催林评:
“快,快收网!”
就两只打前站的小东西,还收网呢,这会儿收网了,今天就别想再逮着其他的啦!
奈何思庄是个急性子,见林评不为所动,抢过林评手里的绳子干脆利落的一拉,木棍儿跌倒,笸箩下扣住两只贪嘴的麻雀。
院中满是思庄和月姮的欢笑声。
行吧,随你们高兴。
邯郸城随着平原君顺利接收上党, 平稳回朝,彻底陷入火热,即便大雪纷飞冻掉耳朵的天气, 也浇不灭众人的热情, 贵族人家,日日在家中举行宴饮庆祝。
因着与赵豹和廉颇走的亲近, 也或许是贵族们急于招揽, 只这个冬日, 林评便收到了几十封请帖。挑着感兴趣的去了几回,再有人来, 林评面都没露, 推说自己病了,让月姮将人打发回去。
如今,一家人在堂屋烤着火盆吃热锅子。
热气氤氲, 香辣味儿弥漫, 外面北风呼啸, 里面穿着夹袄,三人围着热锅子, 鼻尖儿沁出细汗, 再来一口林评自己酿的果子露,幸福感瞬间拉满。
“廉上卿家的庖厨手艺不错, 这牛肉片的薄厚均匀, 微可透光, 鲜美了得,回头再讨要些给你阿娘和赵姬那边送去,叫她们也试试。”
月姮理所当然的应下,并不觉得从廉上卿那里讨要牛肉有甚么不对。概因那拨霞供锅子图纸是阿兄白白送给廉上卿的, 只从廉上卿那里换回一只牛腿和半扇牛肋骨。
亏了!
但阿兄觉得值,月姮便不会反对。
思庄还是让林评给她调了特辣,吃的眼泛泪花,明明不能吃辣还非要逞强,似模似样给林评的蘸料做出评价:
“香!有了芝麻油调和,就是这种感觉,以后都照着这个给我调!”
林评特好脾气道:
“我新近又得了一方子,既保留了辣味的鲜美,又不失芝麻油的清香,下回试着改改行不?”
哄孩子嘛,他从小是被表哥表姐哄着长大的,后来他也这么哄着更小的弟弟妹妹们长大,经验丰富,手到擒来。
果然思庄很轻易答应了,再不嘴硬逞强,背过身擦掉辣出来的眼泪假装无事发生,小声嘀嘀咕咕:
“那好吧,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行,等雪停了带你们进城去瞧瞧。正好,顺路探望生病的蔺上卿。”
这段时日林评和廉颇往来密切,被对方带着拜访了几次蔺相如,二人相处融洽,颇有忘年交的意思。
冬日对生病的老人而言,无异于一道重大考验,林评很希望对方能挺过去,等到来年开春,万物复苏,医师们便能有更多救治的办法。
思庄秋日里打了许多野兔回来,肉都被林评熏制了挂在房檐下。上回进城,林评便带了两只熏兔过去。蔺相如自幼家贫,如今缠绵病榻,很是怀念幼时难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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