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警校生们一时间不得其法,只是凝神思索着。时间被火舌一口一口舔掉,竟然是系统与诸伏一同出声。
[……宿主,]系统难得用这么沉重的声调讲话,[本系统可能知道了。]
中文数据库博大精深。与此同时,诸伏也站起身来。他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神情里说不上是讥嘲还是悲伤。
“我们这里学到的东西很多时候都不太完整,因此并不流行这样的说法;不过我哥哥对中华文化很感兴趣,我跟着他听过这样一个习俗——”
“男戴观音,”他说,“女戴佛。”
荒谬。这是冲上来的第一个念头:甚至来不及生气,首先是觉得很荒谬。香火鼎盛的秘密原来不是普度众生,而是各取所需。各取所需。百试百灵的求子庙,有求必应的求子庙。我们帮你筛选、我们帮你舍弃。
“所以,”萩原听到自己几乎是在冷笑了,“来还愿才要‘拍照留念’。那张卫生纸也是用来——”
“擦干净留在身上的b超显影液,对不对?”
降谷已经握着拳头站了起来。然而,在抬起眼睛时,他满脸的愤怒都变成了茫然。
“萩原,”他问,“你和松田穿的是同款冲锋衣,是不是?”
松田没好气地点头,“是啊。现在还在乎这个?”
“但我在楼顶——”降谷抬起手臂,“看见那件衣服了。”
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这也许并不是他的错觉:如果萩原愿意问系统调出一下当前的身体数据面板,他会发现自己的奔跑配速已经超过了在警校操场上的极限——预备役警察在一条人命悬在眼前时所爆发出的力量,是可以撕碎一个冰冷的数字的。
但是还不够,还不够快。萩原这时候发自内心地希望那件外套是足够挡风的,是足够减速的,能够阻挡铺天盖地的风雨、减慢一颗鲜红果实坠地的速度。
他能来得及吗?
“——萩原!”
诸伏景光在他身后遥遥呼喊。萩原暂时没能明白同期的意图,但他知道诸伏不会是在这种时候叫他回头的人,因此他没有回头。
“上楼!”他大声喊,“我们在下面等你!”
系统:[好熟悉的台词……宿主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但是算了。快跑啊!本系统给你放个《运动员进行曲》助助兴!]
萩原:“谢谢,但研二酱想听《希望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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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亲,”萩原一边爬楼一边在心里问,“会不会其实研二酱和高楼相性不好?”
[宿主你放心,这个因果律不是冲你来的,]系统悲伤道,[是你们这一整个世界都和高楼相性不好。]
“那研二酱就放心了——根本放心不下啊!”萩原速度不减,只在心底哀嚎,“这种事哪里躲得过……怎么才能避免高楼出现?”
[呃,减少论坛人流量、限制单人评论次数,]电子音逐条念起了答案,[或者是找中东地区最好的飞行员。]
萩原:“算了,当我没问。”
不幸中的万幸,这家寺庙的木制建筑都不怎么高:说是看到方才那位女士在楼顶,其实也不过是一座底层架空的二层小木楼。萩原迅速爬到楼顶,向着观景台疾奔而去。
“还好是一个人上来的,这样研二酱比较有自信,”萩原已经能很熟练地拿自己开玩笑了,“要是多一个‘零’上来,二层就会变成二十层,那研二酱的情况就会有点糟糕了。”
系统:[宿主你和你幼驯染的冷笑话真是一脉相承。]
“系统亲还听过小阵平的冷笑话?”萩原愣了一瞬,再要问时,系统又只会装死机了。他油然而生一种自己在爱死机片场的感觉。
但暂时没时间纠结这个了。半长发青年温柔地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抿着唇,是没什么攻击力也不打算说些什么话的笑法。
研二酱在还是个幼稚园学生的时候就深受长辈们的喜欢,就算是成年人在聊天也总愿意放他在一边,哪怕他手里还抱着客人刚给他带来的模型;因此他就学会这么笑,以示并不打算参与谈话,只是抿着嘴自得其乐,叫大人们能放心聊天,他也能放心拼装。
他现在就在这样笑。就算是他为之拼命奔跑上来的对象就站在他对面,他还是能沉得住气,这样装作安心也令人安心地笑。
“您好,”他就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打招呼,“您在这里啊。”
那位女士并没说话。她坐在观景台外侧,很危险的位置;她的小腿自然下垂,像荡秋千那样微微晃着。她微微侧过身来,向着萩原挥了挥手。
[……对不起宿主,]系统叹气,[本系统当前并不具备危机心理干预资质,可能没有办法为宿主提供此刻的最优应对方案。]
“没关系,”萩原回答它,“没关系的。研二酱也没有这种资质,只有想救人的心情。”
[那怎么办?]系统有点着急了,[要不还是本系统来组织几套可行的话术给宿主备选吧!让您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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