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阙看见他时显然愣了下,但二人面面相觑过后都默契地闭口不提,沉默地共用了早膳。
当玉池微在院内练剑,隋阙没忍住又皱着眉过来掰着他的胳膊调整姿势时,他本以为昨夜之事至此便算结束。
哪知,竟是开始。
第二夜,第三夜……接连持续了数日时间。
隋阙清冷,纤尘不染的声音浸满绯色春水,扰得玉池微整宿整宿难以入眠,几近要被那团火牵连着烧了身。
白日再碰面,隋阙肉眼可见的情绪变得烦躁起来。
又一回他颤着手不慎打翻一碟清淡小菜,玉池微忍不住出声问道:“师尊可是遇上烦心事?”
他心底万分期望隋阙能够明说出来,看他能否为其排忧解难一二,也算是帮自己一把。
可惜隋阙并不领情,眉头皱得更深:“莫要掺手过多。”
他放下筷子,起身甩袖离开。
玉池微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隋阙没准许,他不敢擅自搬出望山居,可如今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玉池微狠狠心,在喘息声再度响起的时候,瞅准停歇的空档,直接略过有礼敲门这一步,径直推门而入。
彼时隋阙正盘腿坐在榻上运气,听他进来,眼也不睁。
一切仿佛都在情理之中,只是他略微紊乱的气息,以及起了褶皱没来得急抚平的衣摆,暴露了此时内心的慌乱。
玉池微在门口站了片刻,确定师尊身上并无不妥之处,这才缓步上前:“师尊。”
他微垂着头,一副等待斥责的乖顺模样,哪知等来的并非隋阙一记裹挟掌风的耳光,而是动作轻柔的抚摸。
隋阙温暖的掌心覆于他发顶,不是平常长辈对后辈关怀那般的安抚,更像是逗弄小狗一般地肆意揉弄。
玉池微诧异,又唤了声“师尊”,稍直起脖颈,试图抬起头,可隋阙察觉到他的想法,掌下使力,又将他的脑袋重新按回原处。
紧接着他听见一声轻笑,分明仍旧是隋阙的嗓音所发,却莫名令人毛骨悚然。
他听见隋阙唤他:
“乖徒儿。”
秽烬界垣 “阿微”?
好似被通体森冷冰凉的毒蛇缠身,寒意由头到脚过了个遍,玉池微顷刻察觉眼前之人绝非隋阙。
至少此时此刻不是。
不过是套着隋阙的躯壳,里边是什么,无从而知。
他躲掉对方刻意添了力道,致使站直身子都有些困难的手,一连数招不敛狠意的招数丢在他身上,都被对方险险避开。
应当是还未完全掌握身体的控制权,那人躲闪时虽有技巧,步履却并不稳当,每一下动作幅度极大,像是下一瞬便要摔倒在地。
玉池微渐渐占了上风,逮准时机张开五指掐住他的脖颈,连带着掼退几步。
“隋阙”神情诡异,眼白比平常硬生生放大了一圈,直勾勾盯着他扯着嘴角笑,像是那些个傀儡师尚未彻底制成的傀儡人偶,瘆人得紧。
他面色因过度缺氧已经有些发紫,还是憋足了力气张开嘴,一字一句:“乖,徒,儿……”
玉池微眉头一拧,下意识力道加大,可“隋阙”一息之间瞬时变化,又恢复他记忆中的冷静肃然,周身气压蓦地炸开,震得玉池微后退数步。
隋阙沙哑着声音咳了咳:“混……账。”
玉池微背抵墙面,甫一稳住身形,立即朝着隋阙欠身请罪。
哪知垂首抬眼的功夫,隋阙再度变了样子,只听头顶不远笑声飘来:“他倒是带了个好徒儿,把你教得这样乖巧温顺。”
玉池微心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是若是不听话懂事些,岂不成了不忠不孝?
他借着腿下蹬地的力道飞身向前,衣角还未触到分毫,“隋阙”恍惚踉跄了下步伐,撑着一旁的香几才算没有栽倒在地上。
玉池微在半道堪堪卸力收了手。
眼下隋阙早没了以往那副不容侵犯的姿态,极力忍耐体内的波动起伏,压制那想要冲破桎梏,不属于自身的意识,痛苦到五官扭曲。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