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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引山紧锁眉头,垂目看向床榻上显然消瘦了些的人,心下起疑。
原先见到玉池微好端端在那魔尊怀里坐着,本以为又是个叫他容貌迷了眼的肤浅之人,顶多封了灵力将他扣在身边,可如今看来……真是受了虐待不成?
否则气息怎会如此紊乱,灵力稀薄得可怜?
施引山目光停落在他衣袖下袒露出来的一截手臂上,那层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下,似有活物蚕食着什么,他甚至怀疑要不了多久,玉池微整个人都会被吞噬掉。
不多时,玉池微悠悠醒转。
施引山还在床头坐着,见他睁眼,直截了当:“你怎么回事?”
玉池微脑子还混沌着,只看见施引山嘴唇一张一合了下,尚未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先过来抵在嘴边。
显然期盼着玉池微醒来的不止他一人,迟安早在玉池微眼睫颤了几下的时候便已有察觉,提先倒好茶水等着玉池微醒来给他润喉。
这下碍事的反倒成了施引山,迟安挤着他往边上坐了坐,眼巴巴看着玉池微喝水:“师兄,你体内的蛊虫是怎么回事啊?”
施引山斥责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注意力也放在等待玉池微回应上。
玉池微沉吟片刻,想来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简单道明这蛊虫会侵蚀他的意识,并迫使他对种蛊之人心生依赖。
血蚕蛊。
殷钟郁养的一种可以使人神志不清,中蛊之人为他所控的蛊虫。
一旦入体,除非将身躯打碎了重组,浑身血液悉数换掉,否则蛊虫只会不断繁衍,遍布经脉,最终落得行尸走肉的地步。
迟安听得愁容满面,施引山原本安静听着,蓦地一声嗤笑,引得二人纷纷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所以你想说,和那魔头搂搂抱抱,亲密至此,并非你所愿,皆是情有可原?”
未等玉池微表明态度,迟安率先不乐意,“噌”地站起身直面向施引山。
“施师兄,我知你先前与玉师兄之间有些恩怨,但如今也不能落井下石吧?
玉师兄都说了是身不由己,你说的这话也太过难听!”
相比起迟安的反应,玉池微淡漠许多:“随你怎么说,我如今如何,都与你无关。”
姻缘契已然解开,他便是当真与殷钟郁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又与他施引山有何干系?
施引山猝不及防被他噎了下,而后满不在乎地点点头:“你说得对,与我无关。”
掌心在此时发出阵阵针扎似的刺痛,玉池微低头望去,发现上面涂了药用纱布包裹着,正透出一股淡淡的清新药香。
回忆起白鹰灼烧手心的一瞬,玉池微斜睨了施引山一眼。
施引山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同样想到玉池微握剑时被烫红的指尖,满心的憋屈满肚子的火气默默都压了下去,代替而来的,是莫名的心虚。
白鹰被他下了禁制,单单只针对玉池微,单单只不为玉池微所用。
缘由还得从他熔掉沉雁说起。
修行之道,人亦或是妖,往往都格外珍惜重视向自己认了主的灵器,佩剑是如此,使扇或刀的也不例外。
他知道玉池微有多宝贝隋阙赠予的那把剑,可同样的,他也相当珍惜自己的佩剑白鹰。
他也知玉池微发现剑被他熔了后会勃然大怒,于是幼稚地担忧对方会对白鹰下手,提早做了防贼的准备。
……这些,是万万不可道出的。
雨露均沾 台——师——兄!……
秽烬界垣与殷钟郁激战时,玉池微脸色突变的一瞬施引山便注意到,并立时反应过来导致对方蹙眉的缘由为何。
趁二人纠缠,他想着玉池微常年握剑,手上的茧子定是厚厚一层,指不定只是轻微痛了下便没了感觉。
不过为提高这场与魔尊较量的胜算,他还是顾全大局地默默撤了对白鹰施下的禁制。
玉池微手心灼烧严重至此,实在是他无心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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