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牵制住也渡的,大概除了按在身上的手,就是他那要追根究底的怒意了,“凶他?”
我其实还没反应过来,强撑着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的首领却是反应过来了,一时被施加诋毁的恼怒超过了微微颤栗的恐惧情绪,他大声反驳道,“我才没有对前辈不敬!!”
“我、我只是……”
很难解释,他有些卡壳。
刚才,他似乎、的确是……稍微激动了一些
在这语焉不详中,我忽然间福至心灵,明白了不渡那莫名其妙的敌意是从何而来的,有些头疼,看着他的目光都隐隐有些震惊了,不过语气还是勉强保持着平稳。
“——不渡,松开他。”
虽然说语气很平静,但是也渡莫名察觉到了危险意味,他从来没怕过什么,此时却下意识松开了手。
我见不渡还算没有失去理智,垂敛的睫羽之间的怒意,也算消下去了一些,有些莫名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也渡:“……”
他难道不能生气吗?
就才走那么一会而已,回来的时候听见二人似乎在交谈什么,那凡人的声音忽然放大,像是在怒吼一般,脑海顿时微微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小徒弟被欺负了。
他不过离开了片刻就被欺负了。
好像旷日持久所担忧的事终于得到了印证——在也渡的心里,俨然觉得小徒弟十分脆弱,他只要一会没看住就会受伤。过往战绩可查,去个秘境能失踪不见人影,回家探亲结果被人魔绑架,他眼皮底下,还能被一只出窍期的畜生伤着,积蓄的隐忧一瞬间爆发出来,没直接将此处夷为平地,把这个不敬者杀了,也渡自认为情绪已经十分稳定了——他还是考虑到了小徒弟似乎挺看重这些凡人,他要是动手的粗暴一些,或许会被小徒弟讨厌。
总之脑子还没坏的彻底。
不过即便他如此克制,小徒弟看上去……还是不高兴。
也渡的声音有些许沉闷。
“他对你那么不敬。”也渡的目光更加阴郁起来,“之前我离开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如此?”
首领的脸已经涨红了。
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也渡,“你这是污蔑——”
语气当中,充满了在恩人面前被生生诋毁的愤怒。
我:“……”
“不渡,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什么时候见过别人欺负我,不是我欺负别人?”
我十分冷静地询问,原本还想骂他,这会被气得有些想笑,反而平静下来。
也渡:“……”
“刚才只是我们之间,有些小小争议,你上来就——”
我有些头疼。先前那些隐隐对不渡的敬畏顷刻间崩塌,现在我只觉得他实在不怎么聪明。
也渡一蹙眉,“争议?他凭什么和你争议?”
他的目光极冷淡地瞥向了首领,隐含杀意,“你救了他。他凭什么不对你言听计从?”
首领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到根本不觉得也渡可怕了,他“呵呵”了一声,心道你知道个屁——
恩人怎么会和这种人有联系,是不是被他用什么下作手段碰瓷上了?
两人之间的火气不知不觉间更加浓烈起来,我当机立断,将不渡赶了出去。
也渡:“……”
也渡一下子哑火,神色有些许震惊,一步三回头地望我,步伐踩得前所有为的缓慢,唇抿得很紧。
“……等等。”
我忽然间开口,颇为礼貌地请首领先离开,有什么事我们今后再商议。于是又将不渡给叫了回来。
也渡的步伐顿时更加快速而雀跃地赶了回来,经过首领身边的时候,隐隐有些许傲慢地挑起了下巴,很不动声色地高兴:……果然,在小徒弟心底,还是他比较特别。
他还没彻底走出屋子,小徒弟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喊住了他,到底是于心不忍吧。
一个区区凡人,怎么能与他相较量?
而我在心底暗暗反省,好险,临时想起来我应该看着不渡比较好,他才是那个不稳定因素,难道要放他出去祸害其他村民吗?
看在身边比较放心,对于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能信任。
……
那帝流浆,到最后当然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中,是首领在离开之前,偷偷留下来的……当然,其实我也看见了。
满满的一玉瓶,拆分下来大概有数百滴。
我观察了一下玉瓶,倒是没从其中感受到什么浓郁的灵气,于是启开封口,往那玉瓶当中看了一眼。
只见其中是微微粘稠的银色的“液体”,但是当它堆积在一处时,却反射出五色十光来,颜色相当梦幻,几乎能让人眼前微微一恍惚。
像是一段被捕捉的轻盈月光,叠成了反射着瑰丽光辉的薄纱一般,被囚在了玉瓶当中。
与传闻当中的帝流浆的模样,倒是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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