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仪说:“朱离,我不想吃你,要不你吃了我?你是谲,把我的魂魄吃了吧。我天赋异禀,灵魂一定很有营养。”
可朱离不理他,依旧不停地在哼着轻快的小调。
栾仪要被折磨得受不了,他说:“朱离,你家的小姐,花闲死了,你知道吗?”
朱离停下哼唱,转过身,愣愣地看着栾仪。
栾仪:“是真的,她都死了一个多月了,我真的没骗你,也没必要骗你。”
朱离的面貌已经发生改变,狰狞可怖,还有些神经兮兮,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纯白好像从中心迅速变黑,他抱紧了脑袋狂叫起来,乱嚼起嘴巴里的金钗,金钗戳得满血是血,吞了下去。
栾仪:“来吧。”我把灵魂献给你。
暗狱里白天虽然昏沉,但也勉强可视。
此时,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正迅速扩散,笼罩了整个东厂,就像某种神祇的结界。
变天了。
平静的生活
鸡刚打鸣时,天蒙蒙亮,翻出了青肚皮。西西就起来了。
西西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换好练功服,到前面的大院子里去练功。
她自己的院子太小了,她满了十四岁了,一个人住在家族最偏僻的地方,两间小小的房间,加上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很小,露天的地方种满了盆栽,走动都要小心,如果要练剑根本施展不开。
她每日练早功一个半时辰,要扎马步,做一些基本功,再练好几遍学堂教的剑法。她日后要斩妖除魔,身子骨肯定要练强健一些。况且学堂要考核,功课万不能拉下。
练完功,出了一身汗,又提水去浴室抹洗身子,西西早准备好了泡了鲜花的井水,提过来兑一些热水,擦洗身体的时候就香香的了。因为在长身体、功课又重、吃的又不够,所以她有些瘦,像嫩豆芽似的。可她很喜欢自己,擦拭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芬芳极了,还白生生的,就像月光下湖里小银鱼一样洁净。
洗把脸洗了牙,先去祖师爷的画像前拜一拜。这张祖师爷的画像是她千挑万选的,市面上有很多版本,她觉得陵丘子画的祖师爷最好看。她买的临摹版。画中的人是个美髯公,双目如电,很是威风。
她点了一截细香,拜了三拜,嘴上说:“请祖师爷保佑,学生定当努力精进,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学生发誓,要努力做个强大的天师。学生愿意一辈子不嫁人。”
西西只想做天师。一点不想嫁人,在她看来,谁嫁人谁倒霉。
西西把昨夜放在井水里泡的牛奶拿出来,在他们祥云城,很流行喝牛奶。去牛奶坊打满她的小陶瓶,只要四文钱,浸在井水里,夏日里带去学堂,冰冰凉凉的很好喝。
她父亲有一妻八妾,小孩子有二十一个。虽是大家族,但人口太多,并不宽裕。她在前年已经没有月钱了。
学堂里上学是不要钱的。家里也管饭,但其他任何费用都要靠她自己赚。
她很穷,但对自己不小气,要喝牛奶的钱一分不会省。况且她已经是准天师了,赚钱的本领强了一些。自己小心点花,也是勉强够的。
衣裳呢,大多是自己裁布做的,碰上很喜欢的也会买。上学的时候,她都是穿苎麻的道袍,而且都是她自己做的,要有磨损也自己补补,夏天穿着满舒服。扎的也是圆圆的道髻。只有在休沐的时候,她才会扎不同的头发,穿漂亮的衣裳。
她对现在的自己、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
她在大厨房里拿了两个莲藕馅的包子用荷叶包上,还在院子里摘了一些枇杷,小心包好,带去学堂去和同学分食。背起书箱就出发去学堂了。她的书箱非常沉,装了笔墨纸砚、一陶罐牛奶、茶具、两条手帕,一个铜镜、一个荷包(里面装了十文钱,是她今日的花费)、木剑、笛子、还有好多书,都是要用的。有:
《常见魔族图谱(四)》
《草药鉴别与采摘(四)》
《初级炼药(二)》
《常见魔族对抗(四)》
《初级符禄(四)》
《初级阵法理论与制作(四)》
《初级法术(二)》
《长生诀》
《长生剑谱》
《新史记》
都是学堂要上的课。她的书箱沉得不得了,她有些同学坐马车、骑马去学校。她都是步行,就当是修炼,也不觉得沉了。
虽然已经入夏了,她出门早,长期修炼后,她脚步轻,一路几乎没出汗,走了半个时辰到了学堂。
放下书箱,神清气爽。现如今,她已经上高级班了,学堂里有十个高级班,每个班二十人。
她是第一个进教室的,休息一会儿。去食堂打了一股滚烫的热水泡茶。她没钱请书童,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热水一文钱一壶。
西西拿铜镜出来,美滋滋地照了照,镜中的人神采奕奕,眼珠子像刚出水的黑珍珠一样。她很满意:嗯,头发没乱,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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