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小区绿化的松树上压了一层稀薄的白雪,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在树荫的位置留下将干未干的水痕。
“朝阳,我们回来了?”
徐盼还没反应过来,实在想不到朝阳会连夜把他带回老家,他之前都提过几次,但都被拒绝了就不再起念头了。
闷声干大事的朝阳。
“咱们过年当然得回自己家。先喝点矿泉水润润嗓子,楼上还得现烧,得等一会儿。”褚朝阳拧开一瓶水,递给他。
徐盼接过来,仰头一口气喝下半瓶,下来后就被褚朝阳扣上羽绒服拉链,听他调笑自己不省心。主动牵上他的手,有些疑问道:“今年的暖气费我还没有交,回来不得冻死啊……”
褚朝阳办事向来稳妥,他笑了下:“都安排过了。”
徐盼哦了声,沉默一会儿又追问道:“你看看你黑眼圈重的,怎么就开一夜,究竟是什么大事?”
“急着和我哥回家过年嘛。”
徐盼乖乖地等他开门,家里的钥匙都是由褚朝阳保管。
上辈子褚朝阳每年都有回来过年的习惯,会提前一个月安排好,除了必要的卫生打扫,安排的人都会维持家里的原样。
但在之前他走得匆忙,连个钥匙都没带,以为徐盼会老实在家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没有人接应,手机号是空号,等到晚上也没见徐盼下班。他就在门口蹲了一晚上,想着可能徐盼是上了个夜班,但知道第二天天一亮都没人。
索性就找了开锁的开门,结果就发现家里早就没人了,他回来晚了。
一进门就听到徐盼说好暖和。
千禧年冷得时候是真冷。
每当天气一入凉,徐盼就开始在为暖气费发愁了,但每次到交物业的时候他都差一点儿。历年都是和朝阳盖着两床厚被子,挤在电热毯上睡得。那会儿朝阳还和他差不多高,转眼已经比他高不少了,时间过得真的好快啊。
褚朝阳环顾周围一圈,觉着安排的人做的还行。
徐盼学他扫一圈,不明所以,但上前拉住他:“朝阳,你先睡一觉吧,等睡醒了再说别的。”
又睡?
褚朝阳有点想笑,实在忍不住吐槽道:“我怎么一回家就在睡觉?”
“因为你开夜车。”徐盼皱了下眉,在他身后推了推,“过来帮我换被子,先眯一会再说别的吧。”
“收到。”
说是褚朝阳帮忙,其实他啥也不用干,两手一抄在旁边站着就算帮忙了。
这种吃饭睡觉的重大抉择都得交给徐盼,他比褚朝阳更爱惜褚朝阳,摸摸被子的厚度还觉着不放心,又转身把电热毯铺上再折腾一遍。
褚朝阳赶紧拦他:“哥算了吧,开着地暖呢。”
徐盼正铺着床呢,用不信的眼神打趣他一眼:“你确定么,你再感冒了怎么办?”
褚朝阳挑眉笑了下,略微自得,半真半假地说些先前他哥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着也算个大小伙子了,火气旺,搁工地凑活一夜也没事儿。”
“那好吧,晚上冷了再说。”
徐盼关心褚朝阳,但又异常的好说话,招手示意褚朝阳把枕头扔过来:“你都是董事长唯一的儿子了,不去找个酒店宾馆的,你还怕有人偷钢筋么。”
褚朝阳一愣:“哥,你还知道这门路啊?”
徐盼心虚地笑了笑:“我没去。”
以前读书时,有晚自习逃课去工地偷钢筋的坏小子,攒一堆卖给收废品的老板去,换了钱去游戏厅里打游戏。那时他们喊徐盼去,让学习好的徐盼给他们当幌子,但徐盼的道德底线太清高就拒绝了。
最后那几位让工地的保安给抓着了,家里拿钱去赎才放的人。
事后想想得亏没去,去了都没人管他。
窗棂上的水仙花儿已经开过了,蔫蔫的垂着脑袋,绿色的叶儿被玻璃折射的光圈出一块亮,而玻璃外面积了一溜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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