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它的身旁盘膝坐了下来。
蜷缩成一团的土黄色小狗依偎在涂山君的大腿边。
涂山君静静的拿起矮桌上的瓜子,用手将之剥开,取出瓜子里的果仁递给倚靠在腿边的土狗。土狗艰难的抬起眼皮,轻轻吐出舌头将果仁卷走。
一人一狗。
安安静静。
阿福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时候它只要依偎在主人的身旁,主人就会为它剥开瓜子壳。
它的主人,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修士。
阿福闭上眼睛,脑海中再次出现主人的身影。
那里是幽冥地,身着白袍的赤脚修士温文尔雅,笑着看向面前的棋盘。微风吹过,吹起白袍修士的法袍和飞扬的长发。
但他死了。
它不想让他死,所以它取代了他,完成了他的遗愿。
“像吗?”
阿福没有再问。
它已经从涂山君那里得到了答案。
对于它来说,能模仿到像就足够了。
涂山君生疏的剥开瓜子。
再次将果仁递过去。
却迟迟没有等来。
抬起手。
改捏为攥。
吧嗒!
果仁穿过他的手掌落在了地上。
涂山君尝试着抓了抓,却怎么都没有抓起来。
只能怔然盯着。
他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
亦如寻常般。
面无表情。
伴随着黑红色蒸汽席卷,涂山君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独留下一杆丈许魂幡立在矮桌旁,而倚靠在魂幡侧的是一只土黄色的小狗。
土狗像是睡着了,身上的毛发渐渐消融,身形不断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只不到巴掌大的玉制玩偶。
……
守在玉宫殿的太上长老们轰然起身。
他们的面色剧变。
尽管早就有所预料,然而在事情来临的时候仍然震动不已。
悲怆道:
“老祖,”
“仙逝了!”
钟鼓楼。
长鸣。
玉宫殿内。
虞龙豁然起身。
急匆匆就要赶往祖师堂。
此时,巫融也同样站起身来,往祖师堂走去。
众人紧随。
唯有三寸丁的魔头眼珠子乱飘,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趁着太乙死亡,老魔头没法制衡他,他必须要逃离出去,不然,等新的执幡人出现,他就又会变成老魔头的阶下囚。
“老祖仙去。”
“宗门一定要稳。”
赶到祖师堂门口,虞龙转头看向众人:“我乃是师父钦定下一任宗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擅闯祖师堂!”
说完就要迈步进去。
“等等!”
驱使
虞龙的脚步微顿,回首望去。
似有些诧异喊住他的人。
宗门尚白,修士弟子多数身着白衣,而且越是高位的身着的法袍更讲究。
就譬如他,身着金火白玉袍,金火为辅,白玉占据大片。偏偏那个出声的人一袭黑红道袍,扎的也不是传统的宗门发髻。
虞龙拱手道:“巫师兄,有什么事不急于此时。”
“我觉得这件事就需要在这个时候说。”巫融眯着眼睛,笑着看向远处正欲前行的虞龙,同时目光扫过就在眼前的祖师堂。
宗主说要在祖师堂坐化,他们等得。
如今宗主身故,祖师堂内什么情况自不用他多言。
来之前听闻宗主要与师父说些话,这才屏退了他们。
然而,巫融却没有感受到师父的灵机气息。
也许是因为祖师堂阵法隔绝的关系,但他心中却隐隐有另一个想法。
虞龙愣了一下,还是说道:“那就请师兄快说吧。”
然而巫融接下来说的话,还是让虞龙颇为震惊。
“我也要进入祖师堂。”
看着巫融严肃且认真的神情,虞龙面色陡然阴沉下来,沉声道:“师兄难道不知道,宗主在时有言,唯有下一任宗主才有资格在他老人家仙逝后进入祖师堂吗,师兄还是莫要让我为难,平白伤了兄弟情谊。”
“好!”
“那我就竞争下一任宗主。”巫融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色。
平静的盯着虞龙,不,也许不是盯着虞龙,而是盯着虞龙背后的森然祖师堂。
仇万道皱眉道:“巫师弟,你虽是本门修士,修行的却并不是宗门传统的法门道统,下一任宗主本不该落在你的头上。”
“宗门大制有言,凡宗主均要出自太乙宗宗主座下,这件事,师叔同样是认同的。”
巫融摆手道:“不必搬出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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