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晋慈差点忘了,成寒也是臻合的客户。
一年多前林晋慈还没有回国,成寒在崇北买了位置很好的大平层,林晋慈擅长做空间规划,这
种更需要私人温度的居家设计,她不敢称翘楚,给成寒推荐了臻合的另一位设计师。
实习生在打听下一次演唱会的事,成寒看见林晋慈,很快把手里写好祝福的本子递出去,起身对林晋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我就知道,来这里等你准没错,你要么在这儿,要是在外头忙事情,忙完了还是要回这里。”
这么说也没错。
家是休息的地方,除了睡眠之外的时间,林晋慈几乎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
回到办公室,林晋慈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问起成寒房子的事,前几天听成寒说打算在年前办暖房趴,不知道现在进度如何。
历时一年,那房子已经完工。只差几件订制的家具和一盏客厅的主灯还没送来,主灯是成寒亲自挑选的,他很是中意,说等林晋慈去看就知道了。
再说到暖房趴,成寒含糊地一语带过:“再等等吧,我找人算个日子。”
林晋慈不禁失笑:“你现在越来越迷信了。以前去福兴寺,你连一炷香都不肯上,现在发新歌要算日子,开演唱会要算日子,连办暖房趴也要算日子,有那么多好日子吗?”
“你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成寒反应很大,如果面对的不是林晋慈,他大概率要发火。成寒四下看了看,指着林晋慈桌上木质摆件,近乎孩子气地命令,“你快摸一下木头。”
林晋慈坐进办公椅里,正要整理文件,听成寒催促,只好顺从地伸手摸了一下。
说来奇怪,“摸木头”这种做法,还是读书时林晋慈教给成寒的。
那时候的成寒有许多消极的想法,时不时会说些灰心丧气的话。林晋慈提醒过,他改不掉,林晋慈就教他摸木头,摸完木头,不吉利的话便不算数。某天,他从画板凹槽里拿走一截林晋慈用剩的铅笔头,“我把这个带在身边,以后再有这种不好的念头冒出,我就摸一下。”
时间更迭,人也在变。
成寒从桀骜不羁开始相信天意,林晋慈回顾自身,好像也在无声无息中地覆天翻。
忽然,成寒捉住林晋慈的手腕,低头纳闷看着:“你今天没戴表啊?”
林晋慈手腕内侧有一处半个指甲盖大的烫伤印,不喜暴露人前,常年佩戴手表。
林晋慈缩回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月相手表,哒一声,搁到桌上:“戴了,表坏了就摘下来了。表盘擦到一点,不知道里头有没有出问题。”
成寒认出这是他送给林晋慈的那块表。
先前他没告诉林晋慈具体价格,只说是品牌方送的,但也担心林晋慈束之高阁,今天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她戴了,嘴角弯了弯,立时将表拿过去。
“盒子和保修卡还在吧,我帮你拿去修。”
林晋慈本来不想麻烦成寒,没有那么着急送修,平时戴其他表也是一样的。
但见成寒已经把表拿去,恰好这时手机也响了,伸出去的手,便先接起电话。
电话是唐蓁打来的。
说是已经私下约到了徐东旭,下周去对方的私人会所面谈。唐蓁自信直方挖人过去是给他们赚钱,陈鹤鸣没那么大的话语权,也开不出比臻合更好的价。
唐蓁说哪怕赔钱赚吆喝,也绝不开被人打脸的首例,此威不立,日后小人难绝。
林晋慈理解唐蓁的势在必得,却坦白道:“原方案我看过,我不打算沿用之前的概念了。”
“推翻哪部分?”
林晋慈说:“全部。”
“为什么?”唐蓁一惊,“这个方案先前客户来所里开过会,徐先生已经有七八分的满意了,再精细精细就很稳妥,这是现在最有把握的方案。”
不知道成寒什么时候把帽子摘了反戴,没了帽檐遮掩,脸孔清楚曝露,他托着半边脸,一动不动地看着林晋慈打电话。
林晋慈目光平平直视过去。
他又立马捡起一本林晋慈桌上的建筑杂志,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低头翻起来。
像坏学生试图作弊被当场抓包,假动作许多,林晋慈在心里觉得好笑,但也顾不上多看他,翻开自己手边的牛皮笔记本,她昨晚查了不少资料。
“你也说了,陈鹤鸣是小人。”
光是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唐蓁就来气:“有才无德,说的就是这种人,不是小人是什么。”
“我们能私下约到徐东旭,他只会约得更快,赔本赚吆喝他办不到,但他那样能言善道,估计也不会闲着。”
“就他那张嘴,还不知道会在背后怎么添油加醋的编排,方案是公司的,但说到底这个创意概念是他小组弄出来的东西。”唐蓁忧心道,“现在时间不多,赶一个新方案出来,我倒不是不相信你的专业能力,可是……”争来争去,不过是争谁更能把握客户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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