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春山早就听说了治疗师要来的事情,见人进来,也没有多问,只道:“治疗师一般不能擅自离岗,要是上位者因此为难你,你就和我说。”
乔朗笑起来,没有说话,只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
夏平芜下意识看过去,便见那是一张临时任务的申请单,乔朗刻意捏住了申请人的部分,但露出的角落处,正签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
楚瑜的。
明春山顿了顿,目光落在防护服只露出的那双眼睛里,她莫名想起了之前阿姊还没失忆的时候,她曾在家里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
她知道是阮烛筠的,但那一刻,她总觉得不是。
是这双眼睛吗?当然也不是。
明春山任着自己的思路飘远,回答的声音却很清晰:“辛苦你来这一趟了,上位者愿意签这一份单子、你一定付了不少努力。”
乔朗没说话,她之所以要这样装备着过来,便是不想告诉明春山她的身份——
也许明春山能猜出来,那也没关系,但她妹妹毕竟是因为战斗队失踪的,她不希望见到明春山,然后进行一番莫名其妙的寒暄。
她将医疗箱攥紧,跟着两人进了卧室,而后熟练地开始动作。
检测需要抽一定量的血,明春山靠在床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血液缓缓进入针管,没有吭声。
夏平芜站在她边上,静静看了片刻,蓦然抬手捂住了明春山的眼睛。
明春山下意识想回头看她,夏平芜却用了点劲,像哄劝一样:“不要看,很快就好了。”
阿姊很久没有这么做了。
说起来,她也很久没有和阿姊是这样的身份了——
她又一次成为了阿姊的被照护者。
她被遮住了眼睛,但仍然能感觉到血液被抽离身体的感觉,阿姊掌心的温度透过眼皮源源不断地传递进来,明春山下意识感觉到了些许困意,与此同时,夏平芜也伸出手臂揽住了明春山的肩膀,昏昏沉沉之间,明春山竟然觉得自己将要睡了过去——
她真的睡了过去。
乔朗皱眉,慢慢抽出针头,狐疑地望向夏平芜。
夏平芜却没有看她,只低着头,慢慢将明春山放平,而后出口的声音也很轻:“你的针头抹了助眠的药物?”
乔朗眉头更紧:“我没有。”
“啊,那就是我了。”夏平芜直起身子,抬眼看向乔朗,而后手掌一展,向乔朗展开了手心——
手心里,贴着一些细碎的安眠粉末。
乔朗刚要说话,夏平芜却伸出食指,轻轻地搭在了唇上,示意她噤声:“嘘,她已经睡着了。”
而后,她像十年前每一次哄睡一样,低下眼去,温柔地摸了摸明春山的额头:“好春山,正好就这样好好睡一觉吧。”
“你简直是……疯了!”乔朗瞪着夏平芜,眼里情绪复杂,也许还夹杂着怒意,“你这样把明春山迷晕,是想要干什么?”
夏平芜抬了抬下巴:“你穿了防护服过来,自然知道我想要干什么。”
乔朗动作利索地收拾着工具,不忘回击道:“我当然不知道,是你建议我穿过来的。”
“好吧,那我现在建议你、”夏平芜微微弯着眼,“和我交换,像以前我和筠筠那样。”
……
自从纪朔接手,地牢里里外外都围满了人,夏平芜的身形掩在防护服下,走起路来却也从容不迫。
众人都知道今天纪朔去给明春山检查身体,因此也没有人问询,只在快要进地牢时,被拦下例行核验身份:
“纪朔治疗师,请打开防护服。”
附近人的目光只淡淡往这里瞥了一眼,而后又各干各的事情去了,不料夏平芜却动也没动,身形挺立在后门处,只紧紧盯着面前人的眼睛,一点要解开防护服的意思都没有。
这时,周围人的视线逐渐聚集了过来,但夏平芜只站着,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将一只手牢牢攥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已经要去触碰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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