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府中可有早膳许我用用?”薛知安飘着眼角,吊着眉,立时冲他指一指腹前,“得了消息我可连肚子都没填饱,巴巴就往这头来了!”
回首与元青睇眼,元青心领神会,转背往前厅去。
稍刻布了两碗餺飥、两碟金乳酥、两盏煎茶,晓得二人议事,元青不作停留,轻声叩紧了门。
薛知安埋首囫囵吞几口金乳酥,方搅散餺飥,挑起一勺送进嘴里。
歇过一趟,连连喟叹:“兄长家的厨子在何处请的?好吃”
薛瞻无声用膳,掀眼睐他,“不是饿得厉害?紧着吃,吃完好说正事。”
薛知安撇一撇唇,只埋首风卷残云。
过去几晌,他舒坦把腹前摸一摸,笑道:“兄长将自个关在府里,想是闷得很,是以我今日带了一件趣事来。”
有薛砚明并薛如言投靠在前,李鸪之案、薛瞻递去罪状在后,三皇子赵勉得意,只觉整个薛家已为他所用,并入囊中。
人往往在得意之时,益发爱得寸进尺。
前些时日景佑帝唤几个皇子入偏殿议事,适逢六部在,不知因何又扯去燕州贪腐一案。
户部尚书王大人只称当时拨下的款项足够整个陇右修渠引水,可燕州占据陇右边境,却一个铜板都没落着。
便说他忿忿然道:“那燕州刺史梁畚罔顾百姓性命,陛下,如今常节度使已力挽狂澜,免燕州百姓于危难,也是时候秋后算账了!”
景佑帝独坐案后,未启声,未睁眼。
皇子们垂首睨着地砖,四副心肠各怀心思。
梁畚胆大吃下朝廷拨款,早已难逃一死,未取他性命,亦未打草惊蛇,不过是为着安抚燕州百姓,叫他再喘息一些时日。
除却处理梁畚,他吃下的那些个款项去了何处,亦要细细追查。
倘若此事善后得妥当,景佑帝必将一展龙颜,对其刮目相看。
可,这样好的一块肉,该赐给哪个鬣犬一饱口福呢?
那日金銮殿,景佑帝问起善后一事,几个皇子各抒己见,却只有五皇子赵祈之言深得帝心,如若无意外,这块肉便要赏赐与他。
四皇子赵渊因办事不利,只缄默着,抿着两片唇,两个眼角却吊起,细细窥瞧,里头是燎开的无声火苗。
因着李鸪一事,他与同胞兄长赵郢遭景佑帝斥责,罢了手中几项权利。
虽不打紧,可靠权利饱腹之人,又如何甘心被他人争食?
几晌铺开额间的结,赵渊暗窥一眼欲往前一步来的赵郢,当先抢步而出。
他倏软嗓音,掀袍落下一膝,“还请父皇赐儿臣一个赎罪的机会,儿臣自知闯祸,已再□□省自个,此番必不会再犯浑误事!”
赵郢半掀两个下垂的眼皮剜他的后脑,咬一咬腮,径直跪下,“父皇,儿臣亦愿为父皇分忧!”
景佑帝阖紧的眼颤了颤,却仍未启声。
三皇子赵勉歪眼睐着二人,无声扯了唇畔的讥笑,暗骂两个蠢东西。
出了李鸪那等事,父皇早已对李家失望至极,虽讲与皇后仍伉俪情深,定罪后,却拂了皇后替表侄的求情,其中意味已万分明晰。
李家早已不如他那太子皇兄在时那般盛极,李家主脉也好,分支也罢,早已垂垂危矣。
不如他身后的戚家,两个蠢东西亦更不如他。
赵勉未将二人放在心内,倒说他眯眸瞥了眼身旁的五皇子赵祈,不由暗自琢磨其的心思。
他向来不在意这不得宠又畏畏缩缩的五弟,那日却叫他好生意外!
仅凭数句揣测中圣意,赵祈便勾得父皇将他放在心内,这些时日上朝,更是频频寻他问话!
赵勉在心内嗤嗤一笑,只呼是自个小瞧了这位皇帝。
可即便如此,即便得了父皇一丝赏识,又能如何?
赵祈的母妃安昭仪,在后宫不过是个柔弱可欺的性子,见着他的母妃戚贵妃,亦被他的母妃挥之即去召之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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