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葶月皱眉,膝盖推开他,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声,很结实,清脆又响亮。
陆愠没躲,眼底反而生出些希冀,他攥着沈葶月的手,低声道:“葶葶,你打我吧,若能让你解气,怎么打都成,就是别再离开我了,我是真怕了。”
沈葶月甩开了手,冷笑声:“陆大人怕不是忘了,你我已和离,你若再缠着我,我就报官了!”
陆愠以为她误会,顿时低声解释道:“圣人要我陪他做场戏,他早知裴霜凝是冒牌货,只想利用她引出背后齐党,葶葶,我从没想过要与你和离……”
“那日放你离开陆府,是我最后悔的决定。”
陆愠音色暗哑,漆黑的眸被泪水染得通红,低声下气道:“你信我,好不好?”
沈葶月平静的看着他:“陆大人搞错重点了,戏是假的,想和离确是真的。你应该清楚,我从未爱过你。”
陆愠如遭雷击,他目光攫取她脸上每一寸表情,试图在里边找到说谎的痕迹。
可那张脸,除了昳丽美艳,毫无破绽。
他嘴角翕合,用了很久才费力的动了动唇,低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妥协和卑微,“别闹了,行吗?”
沈葶月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了的笑话,这个人,当真无可救药了。
她冷着眉:“你真觉得我喜欢你啊,我装的!”
陆愠压在心底的情绪逐渐崩溃,爆发,带着一丝悲哀的绝望:
“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
,我快把整个长安翻遍了就是找不到你!你知道我多害怕你出事,你知道我这六日是怎么过来的,葶葶,我是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
他上前,大掌死死摁着她的肩,迫使她仰头看他:“沈葶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还有没有心?”
沈葶月嫌恶的瞪着他:“别碰我。”
陆愠不怒反笑,漆黑的眸闪着浓浓的恨意:“碰你怎么了?宁夜怎么就能碰你,我凭什么不可以?”
沈葶月被他摁得身体发疼,拼命的朝他打去,踢去:“陆愠,你疯了吧,你简直不可理喻!那是我哥哥,你算是什么东西?!”
陆愠不为所动,将她抵在门上,寸寸泛白的指骨诉说着他无声的绝望,压抑在身体里的嫉妒,憋闷,终于在此刻轰然崩塌,他几乎是要咬牙道:“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你夫君,你是我的妻,沈葶月,听见了吗,你是我的!”
两辈子,你都是我的啊……
凭什么只他一个人痛苦,沈葶月还高高在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宁愿毁了这一切,宁愿不要这一碰就碎的伪装。他拉着她一起下地狱,也不要一个人血淋淋的痛着,等着,疼着,到最后只换来一句她早把他忘了。
沈葶月脑海空白,双腿不住的战栗,这人疯了,绝对是疯了!
她倔强的瞪着他:“你做梦!我只属于我自己,我不属于你,不属于任何人!陆愠,你想仗着权势,力量,手段来胁迫我,可你就是个卑鄙懦弱的小人,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你是个懦夫,失败者!你听清楚了吗!”
陆愠喘着粗气,削瘦的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明明已经走投无路,想做足最后的疯狂,哪怕是她永远恨着自己,可听见她口中说出,他是个失败者时,他仿佛被束上了镣铐,再动弹不得。
他年逾二十有四,自出生起,便不知何谓失败。
他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父亲是封无可封的公爵之首,母亲是大楚唯一的嫡长公主,这样的他,不愁吃穿,不愁名利,唯有科考一路让他受点苦头,可他也是新科榜上的一甲探花,不曾失败过。
如今面对小小女子,她说他是失败者。
他该怎么对她,还要如何待她?
“别自欺欺人了,那些过往,还请陆大人,忘了吧。”沈葶月不再看他,推门而出。
身后那道漆黑沉重的视线一直盯着她,悲悯,痛苦,如蛇吸附着。
沈葶月离开后便回了东宫的马车上,直到车轮辚辚碾过,她才松了口气,双手不自主按着的,是一双发颤的腿。
没有表情是装的,自打那日从陆家离开,这还是第一次和陆愠碰上。
她第一次拒绝,第一次豁出去所有区反抗。
陆愠此人有多卑鄙难缠,她是知道的,她越回避,他越得意。
她发现,她碰到的每一个困境,本质上都是针对她自身内心的弱点,心魔,如果她始终回避,那么下一次遇见这种事,她还还会陷入相似的境遇。
她不能躲避,她只有不怕了,才不怕被胁迫。
这一次,她做得很好!
她终于不再害怕面对过去,也有勇气和那个渣滓一刀两断。
若他再敢来,沈葶月还会毫不犹豫的扇他巴掌。
沈葶月走后,赫融才敢进来,隔着老远他就看见自家世子颓废的身影,他不敢靠前,只隔着半开的门在外面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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