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胜任务重,康时等人也不清闲。
他带着宁燕等人回来的时候,康时正毫无形象地往嘴里灌水。仅仅两三日没打理,短短的青皮胡已经冒出头,看着有些邋遢。正要往嘴里灌第二碗,门外传来姜胜声音。
“季寿,主公现下何处?”
宁燕闻言顿步。
紧跟着听到康时的声音。
“主公去隔壁临镇相看猪苗了,那奸商不知从何处听来风声,将十里八乡猪苗都收走了,还想坐地起价……主公哪能惯着他?”康时说着扭过头来,视线越过姜胜。
咦,瞧见一张很熟悉的面孔。
“咳咳咳——”
一口冷水险些呛进喉管。
“怎么会是你?”
言语间有几分避之不及。
姜胜视线在二人之间游转,挑眉。
他隐约有听说康时这人嗜赌又好美色,这……莫不是凑巧碰见了以前的桃花?
仔细一想,也不无可能。
此女容颜虽憔悴,但五官底子端正。
若多添几分气色也算明艳妩媚。
宁燕道:“是我。”
“你是……来寻康某的?”康时放下碗,拍了拍水渍,视线转到宁燕牵着的小女孩儿,依稀能从她的眉眼看到几分挚友的轮廓,不由得眼眶微热,“这孩子是……”
姜胜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
这里头竟还有一桩人命官司?
宁燕轻轻点头。
康时摸下一块玉佩,上前蹲身看着女孩儿道:“没成想都这么大了,也没提前准备,这礼物先收下……日后再补一份……”
女孩儿不敢接,抬头看阿娘。
宁燕道:“长辈心意,收下便是。”
康时缓了缓情绪,望向宁燕。
“是他……让你来的?”
宁燕摇头:“不是。”
且不说宁燕自己的选择,即便是兴宁给她们母女安排的后路,康时也不是最优选。此行碰见,纯属意外:“因着徐师弟的委托,帮他运送种粮过来,应是沈君所需。”
康时的注意力被种粮二字吸引。
“多少?”
宁燕道:“今年春耕够用。”
康时大喜,忙道:“先登,这个好消息一定要尽快派人告知主公……”
姜胜也是这个意思。
宁燕这阵及时雨来得太及时,为表谢意,自家主公可不能怠慢人家了。
正要派人,敏锐感知到沈棠气息已经靠近村口,大老远还能听到她的声音与一群吭哧吭哧的猪苗叫声混杂一处:“……那奸商真是老寿星上吊,漫天要价要到我头上……不知道这块地盘姓沈吗?一头猪苗卖出成猪的钱,活腻歪了他!还想走官署采买做假账的路?咱们官署有多余的人采买吗?”
还不是她这个郡守亲自下场!
天下无双,并世无两
宁燕紧跟着康时二人出了屋,顺着他们视线方向,瞧见了一伙人以及一群的……
猪?
少年骑着一匹雪白无杂毛的骡子。
说是骡子……除了相貌略有些蠢相,其他条件——诸如身高、身长、四肢肌肉,不亚于寻常千里战马。宁燕视线上移,见那少年身着一袭绯红窄袖劲装,腰挂花押。
那枚花押颜色剔透。
若非光线,还真不容易发现。
登时,她心中已有了猜测。
而沈棠嘴里还不断抱怨那个奸商,若非对方不识相,自己何须亲自跑这一趟?让外人知道她堂堂一郡之长,跑去干采买猪苗的活儿,她还要不要逼格,要不要脸了?
采买就罢了……
那奸商还欺她生得一张好欺负的脸,将猪苗卖出成猪的钱,真以为她是冤种呢?
再大的奸商,在她非常规手段威胁下,也选择屈服,“主动”给市场价八折。
有多少猪苗,沈棠都给扫了。
这会儿是满载而归。
不知情的人瞧她一脸“志得意满”、“春风得意”,还以为她在哪个战场打了大胜仗呢。
“先登、季寿!”
沈棠从骡背上跳下来。
二人叉手行礼道:“见过主公。”
宁燕也行了个福礼:“见过沈君。”
“不用这么多礼,今日收获如何?”沈棠视线又转到那张陌生面孔上,“你是何人?”
宁燕回答道:“宴安遗孀。”
听到宁燕的身份,沈棠收起笑容,神色郑重地还了一礼:“原来是宴夫人,幸会。”
见沈棠竟是这般反应,她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酸涩——因为她的丈夫没看错人,眼前这人跟郑乔不同!他的牺牲和苦心不算白费!同时也存了几分试探沈棠的意思。
看看沈棠对平调陇舞郡一事还有无芥蒂,倘若存着心结,她就得再观望观望。
她侧身避开沈棠半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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