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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1 / 2)

荣帝闻言,似是在认真斟酌,过了一会儿道:“方才罗諳向朕举荐了你,你意下如何?”

“陛下若需要臣,尽管吩咐便是。”

“朕最是信任你,你办事朕最为放心,只是朕一想到你父亲……”荣帝说着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罢了,此事容后再议。”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凝重。

半刻钟后,裴郅道:“臣有一事,不知当禀不当禀。”

荣帝闻言,有些意外。

这孩子向来少言,却有事说事,从不曾有过犹豫吞吐之时,今日这是怎么了?

“何事?”

“臣的私事。”

还是私事?

这下荣帝更是意外,也莫名来了兴致,背在身后的两只手不由得握紧了些,沉稳而期待地示意他但说无妨。

他将有关顾荃的事一说,再呈上那人写给芳宜郡主的信。

“一开始臣的岳父说起那刘氏之事时,臣还当是有人故意使坏。直到祖母也收到这样的信,臣由不得多想,总觉得不安。”

荣帝方才还饶有兴致,以为他要和自己倾诉婚后的烦恼,听完他所说之后,帝王威严尽现的同时,眉头也越皱越紧。

这事听着像是后宅算计,可往深一想,如若真有

人知后事,那么除去这些小事外,也定然知晓天下大事。

朝堂风云不可测,江山社稷常易主,身为一个君王,得知世间竟有人能预知后事,第一个反应是什么?

是控制,是占有,是杀意!

良久,他对裴郅下令,“查,给朕仔细地查!”

裴郅出宫门时,天色已不早。

碧蓝的天像蒙着一层灰,不复先前的如洗之色。浮云万里无边,也像是同样被阴霾染色,不见那似雪的白。

宫前一片宽敞,零星停着几辆马车。

罗家的马车帘子一开,罗諳从里面下来,等着裴郅过来。

裴家的马车停得更远些,裴郅大步而行,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人一般径走径过。

“裴大人,留步。”

罗谙叫住他,踱步过来。

“今日陛下召见我,问我巡查总督查一职,可有什么好人选,我向陛下荐举了裴大人。”

他淡淡地看着,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本官对这些事不感兴致,若陛下有旨,本官遵从便是。”

罗谙露出那种长裴看无礼小辈的包容之色,似是有几分无奈,仿佛是遇到让人头疼的晚裴,哪怕再是知道自己让人烦,还是忍不住提点两句。

“这些年来,我知道裴大人一直在查令尊与令堂当年的事。我有心助裴大人一把,此次天下大巡正是好时机,望裴大人不要错过。”

他说的没错,裴郅多年来都在查当年的事。

但是他所谓的有心,却包藏着看不见的刀,一刀刀地剔开别人的伤疤,再次血流不止。

裴郅仍旧是冷漠的模样,完全不惧他的暗刀子,神情间全是为人臣子的恭敬与效忠,道:“为人臣者,只遵君令,不敢有私,罗大人慎言。”

宫门外不时有官员经过,皆是以为他们相谈还不错。

一只不知名鸟儿从头顶飞去,落入那红墙翠瓦的宫墙之内,以为天地之大自己无所不能,不知死活地一头栽进权欲争斗之地,到头来想逃都逃不掉。

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周阳已经过来,奉上自家大人的佩剑。

裴郅将剑接过后,忽然一个抬手,剑出鞘的同时飞了出去,直直地落在罗谙的脚边,入地三寸有许。

罗谙哪里会有防备,再是有城府心机之人,遇到这样突如其来的杀气,当下不说是大惊失色,也会失态。

他倒退两步,明显骇得不轻。

“对不住了,罗大人,本官一时手滑。”

裴郅一步步地走过去,轻蔑地睨了他一眼后,将剑拔起。

同床共枕。

不远處,有人惊呼出声。

那些将过程尽收眼底的官员,小声地議论起来。

“罗大人到底说什么了?怎么惹得裴大人都出剑了?”

“不知道啊,他们好像没什么恩怨,前些日子不是有传两家要结親吗?”

“难道是结親未成,成了仇?”

他们畏惧裴郅的森寒,无一人敢近前。

罗谙已经稳住心神,皱着眉头,“裴大人一时手滑不要紧,切莫再次失手,否则伤了别人就不好了。”

“罗大人放心,本官一时手滑,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再有下一次,就不是手滑,而是真的见血!

裴郅将剑入鞘,大步继续朝前时,忽然停下来看着那些議论的人,冷声道:“我与罗家从未议过親,我此生唯一议親之人,只有我的夫人。”

他这辈子唯一亲近的,唯一上心的,僅一人而已。

哪怕僅僅是想到那个人,他都会觉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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