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可依却练习了很长时间。
即使是醉中富冈义勇还是觉得一惊,他想挣扎着起来,想要摇头,甚至想进行水之呼吸跳起来夺门而出,或者捏住着可依的衣领把她扔出房间,可是身体不受自己使唤,稍微一动,塌边的手臂便被可依温柔地压住。
可依并没有做什么,她静静地开始自说自话起来,富冈义勇听不懂,隐隐约约地听到“如果”、“离开”、“想念”、“安好”…
她一句又一句地说着,他一句又一句地听着。
月亮爬到最高空时,可依撑不住,扑在了他手边,脸贴在他满是茧的手心上,轻轻地留下温柔得不像话的呢喃:
“鲫鱼,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然后黑暗中渐渐响起她温柔而安详的鼻息声。
富冈义勇感觉着她的黑发一根一根地散乱在他的手臂上,感觉着她的呼吸轻轻打在自己手上,有些好笑,但突然又有些难过。
尾声
富冈义勇后来离开了。
他回到鬼杀队,他提升为柱,他立了越来越大的战功,他救下了脸上有斑纹的少年和他变成鬼的妹妹,他在与鬼王最后的决战中失去了右臂,捡回了一条命,却再也握不起剑了。
然后他真的去了很多地方,京都、大阪、名古屋、新潟、鹿儿岛、北海道……
他走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四十岁时,他在札幌落下脚来。不久后的一天晚上他梦到了可依。他好像很多年没做过这样的梦了。梦中的可依还是老样子,缠足的小脚掂着向他跑来,口中喊着鲫鱼、鲫鱼……他想要应她一声,但突然想起来她在上海,她叫的不是自己。于是他只能走开。
醒来之后富冈义勇一阵惆怅。他忽然觉得可依再也找不到自己了,那个在她口中翻来覆去地念着的名字背后的那个清澈而沉默的男子,已经在不存在于这世上了。
又过了很多年,在一个晚冬积着雪的寒冷的早晨,他忽然觉得自己要死了。他无力地躺在冷清的家中空空如也的榻榻米上,村医薄薄的嘴唇里吐出无情的字眼,附近的乡亲都在偷偷抹着泪,送这位关东来的武士先生最后一程。
他安静地看着村医,一双蓝眸沉寂地宛如阴天的天空。他甚至还想到了可依,他甚至欣慰地想,幸亏可依不在这里。
他做梦也梦不到现在的可依去了哪里。或许她早已嫁人、生子,或者真的跟一个年轻帅气的商人去了香港。他已变得太多,可他总觉得可依还会是那个天真善良的样子,心思像冬天地第一颗雪花般纯洁透明。
可是有一件事义勇到死也不知道:当他如释重负地坐上去日本的“长崎丸”时,可依就站在港口附近的铺子里看着,离得很远。可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她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武士少年的身影。他的身影干净、明亮、缄默,根本不属于这个浮躁的上海。
她想让他展现一个笑容,不再愁眉不展。但到了最后,她还是愿意让他走。
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是她会一辈子记住他。
即使她在他离开的那一夜,为他穿上了第一次登台时宛若新娘子的红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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